外卖还没有送到,距离五百米。她给外卖发去消息:不要?敲门,不要?打电话,挂门上就好。
外卖员回“好的”。
白荔轻手轻脚地上楼,在不太熟悉的衣柜里翻找。没找到毯子?,只?找到一条夏天盖的空调被。
其实开着中央空调,室内是恒温的,她还是怕沈今延冷。
拿着毯子?下楼,到他身边,她很?轻地替他盖被子?,盖的时候呼吸屏住,生怕将他吵醒。
她的担心很?多余,他睡得很?熟,可能在耳边放炮都不一定醒的过?来。
手机上显示外卖已送达,白荔打开门,麦当劳的纸袋挂在门上。她悄静地拿了外卖,回屋里。
没有叫醒沈今延,白荔坐在侧面的沙发上,安安静静地吃完她的那一份早餐。
他还是没有醒,眉头越皱越紧。
长手术后的后遗症。
一旦做超过?十个小?时以?上的手术,沈今延都会做噩梦,手术时注意力的高度集中,无比精确的操作?手法,让他的每一根神?经紧绷,让他当天夜里极易陷入梦魇,要?么?被追杀,要?么?坠崖,要?么?梦到父亲醉酒后的毒打。
最恐怖的噩梦,是他梦见和白荔分手的那个夜晚,报亭旁边蜷缩的野狗也在嘲笑?他,笑?他被抛弃。
“…是做噩梦了吗?”白荔来到他身边坐下,伸出手。
她的手指落在他眉心,轻轻抹着,意图将他紧皱的眉心变得平整。
有奇效一般,在她手指的轻抚下,沈今延紧皱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他的身体也因此放松,一点点从沙发上滑落。
先是倒在她的肩头,然后滑倒胸口,最后他的头落在她的腿上。
她的手落到他的脸庞上。
明知他听不见,她还是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句。
“伟大的沈医生,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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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今延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他一睁眼,瞧见眼前一根细白的手指,再仔细一看,手指侧面有薄薄的茧。
这些年也不晓得这姑娘有多辛苦,从前那么?嫩的手,竟磨出了茧子?。
他忍不住在心里连连叹息。
“你醒了?”
上方落下她清柔的嗓音,沈今延才后知后觉他是枕在她腿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