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住,呼吸停止了几瞬。
那次他走时给左邻右舍以及石医生和谭叔都交换了号码,托他们留意黑背。
当然,更早之前也拜托过他们在周其律父子回来时,第一时间通知他。
陶汀然陡然有些紧张,他清了清嗓子,划开接听。
“喂?汀然?”
“嗯。”陶汀然蜷缩了一下手指,抿了抿唇,说,“是周其律回来了吗?”
“不是。”石医生说,“是黑背跑回来了。”
“不过……”石医生支吾其词,最后叹了口气,“你回来看吧。”
数不清是第几次急匆匆地往恙塘赶了,车票都攒了小小一盒子。
陶汀然坐在动车临窗的位置,他因失而复得而喜悦,也因为他这人有点迷信,觉得他与周其律之间还有缘分,所以开怀。
担心黑背不认得,他随身带了周其律给他的那件黑色外套。
陶汀然闻了闻,什么味儿都没有,但是犬类嗅觉灵敏,应该能嗅到周其律的气味。
“婶婶!”
石医生在小巷口等着,陶汀然跑过去,还没问,对方熄了烟,复杂地看他一眼,说:“回来就趴在家门口,谁走近点就龇牙。”
“没事儿,它应该会认得我。”陶汀然笑笑,迈步往里去。
刚走出没两步,胳膊被人抓住。
他不解地回头,看见石医生不忍的表情。
随后,陶汀然听见她说——
“黑背可能活不久了。它脖子上的绳子勒进肉里,已经在腐烂,有条后腿应该是让车碾了……它……”
石医生说不下去,放开了他。
陶汀然瞳孔微颤,下颌紧绷着,一言不发地走过巷子,来到周其律家门前的小院。
当他亲眼见到曾二十几斤重的狗瘦得皮包骨,浑身是伤的模样,瞬间红了眼眶。手中的衣服攥出抚不平的褶皱。
黑背趴过的地方洇着血痕,它受的伤远比石医生说的要重,或许连今晚都撑不过去。
无人知晓它经历过什么,它对人戒备,连陶汀然靠近都要龇牙威慑。
“黑背,不认识我了吗?”陶汀然抬手抹掉模糊视线的泪珠子,唤着它的名字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