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善带着自己的人踏入寂静的小镇,随便推开一家酒楼或米铺的门,却连一碗能够煮粥的米都没找到。
只在梁上还挂着萝卜和一些其他的果蔬,萝卜已经干瘪了,不知道挂了多久。
至于活人,更是不可能有。
她抬起头,头顶的天际连鸟都很少飞过了,仿佛是知道这四周寻不来吃食似的。
济善猛然发现她没有足够的粮食来喂马。
她以为补给就在自己身后,但陈相青已经借着给她补给的机会,趁机派人沿途把住户清了个一干二净。
是啊,他做得到的,他如今与当年的平南王无异,手握重兵,权势滔天。
代为牧民,有何不可?
她没有了马,也不可能再从四周吸纳来信徒作为战力的补充。
济善四顾旷野,终于明白了陈相青那句话的意思。
战者无赫赫之功,善弈着通盘无妙手。
会下棋的人,在下出杀招的时候,往往是不能够被人察觉的。
当对手发觉自己被攻势逼近时,杀局已成,很难脱身了。
她犯了一个极其重要的错误,那就是——直把耳目放在了陈相青,以及他的人身边。
济善为了应对善善的战事,将自己散在附近几州的人都聚拢在了一处,而其他地方的,则为了避开善善的吸纳,而避开了去。
于是陈相青所在的黎州,成为了一个灯下黑。
他让一直在济善的眼皮子下行动,同时也将济善的目光限制在了自己身上,保证她在放心的同时,被麻痹和无知无觉的蒙骗。
她知道陈相青所掌控的势力在翻倍的增长,几乎在南地能够一手遮天,但没料到他会在有自己耳目监管的情况下,依然来一招釜底抽薪。
想来这种类似的事情,其实陈相青是做惯了的,当年在父兄的监视下私养阎罗驹,照样养得风生水起,把马匹养得油光水滑。
如今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她,也能把这群马给饿得面黄肌瘦。
到了这一步,事态就不仅仅是报复当年她抢马的事情了。
他不认可,不认同她,不只是说说而已。
“你我二人同道殊途,那么早做准备,等着撕破脸的那一天。”
假若问起来,他必然会这么说。
陈相青很可靠,但他同样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