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子里特别安静,只有炉子的烧火声和偶尔来回走动巡逻的脚步声。
靳樨的呼吸像飞蛾一样在帐子里飞。
很快,漆汩昏昏欲睡了,团成一个小小的球。
靳樨却开口,问:“你的眼睛怎么样了,好的话,一声。”
漆汩呢喃着喵了一声。
靳樨凑近,亲了亲他毛绒绒的头顶,漆汩的脸颊一下子腾地变红,幸好一身黑毛什么也看不出来,靳樨又揉了揉漆汩的头顶,捋着他的尾巴,在他耳边说:“我很奇怪。”
漆汩:“喵?”
靳樨道:“你说人为什么不能长尖耳朵和长尾巴呢?”
极度的寂静,漆汩至少花了三个呼吸才明白了靳樨的言外之意。
漆汩:“……”
漆汩:“!!!”
“喵!”漆汩愤怒哈气,耳朵向后压,回头不轻不重地啃了口靳樨的下巴,用爪子捂住他的嘴巴。
靳樨笑了,捏开漆汩的爪子,道:“对不起,我错了,不说了。”
漆汩这才重新躺好,连再给靳樨一个眼神也欠奉。
“睡吧。”靳樨轻声说,“明天见。”
漆汩敷衍地叫唤,以示回答。
“等有一天。”靳樨在黑暗里轻声道,“我陪你回缃羽看看。”
漆汩一怔,没想到靳樨竟然也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他没有回答,听到两颗心跳动的声音,扑通,扑通,跳得他的心也乱了,漆汩将软软的爪子按在靳樨的唇上,闭上眼睛,想象翌日的朝阳。
晨光熹微,漆氿登顶,遥看远方的敌营。
金色的曙光照在她乌黑的发髻上,原本习惯性脚步飞快的蓝典走到离她两步的地方,忽然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
“——什么事?”漆氿仿佛脑后长了眼睛。
“殿下。”蓝典回过神,将手里封死了的信递到漆氿的手中,“王都来信了。”
漆氿用手刀削开火漆,展信一看,信里什么也没写,只描了一块完整的玉璧图案,她的眼睫垂下,好像想起了什么,片刻后微微地笑了,将信纸用两根手指掂在手里,悬在一旁的火把上方,嚓地从信纸的角落燃起火苗。
“我们派出去的杀手怕是没得手。”蓝典又道,“一个也没回来。”
漆氿点了点头,并没感到意外,她眯起眼睛,问:“你看见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