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飞在门外站定,没鲁莽地立即推门,大声道:“英武侯!易太子!发生了什么?”
崔临从阴影里探出个头,瞥瞥二人,扬声道:“无事,底下人不晓事,惊着了将军。”
褚飞没有动,还在等待什么。
靳樨这才皱着眉说:“无事。”
“那就好。”褚飞这才放下心,“我在院子门口,有事叫我。”
说罢,恢复了正常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崔临一摊手:“得了吧各位,就此收手,今天什么结果都不会有。”
漆汩与蔡致都陷入了沉默,蔡致脖颈上溢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襟,少顷,长剑一点一点地离开蔡致的脖子,一束削断的黑发飘落在他肩头。
剑尖垂下,漆汩吐了口炽热的气息。
钟夙一口气险些没倒上来,
崔临略有动容地看了一眼漆汩。
靳樨放开钟夙,从漆汩手里接回佩剑,安抚地捏了捏他右手的虎口,漆汩摇摇头,朝门口走去,正好与抱臂站在门口的崔临四目相对。
崔临常年挂在脸上混不吝的笑容似乎暂时隐形,不笑的时候,眼神中含着一层薄雾,遮住了他具体的情绪。
“崔临?”漆汩道,看似才认出来。
崔临便又笑道:“小、小公子还记得我?”
“自然记得。”漆汩道,“崔大人不是曾在太子的府上行走吗?”
此太子非彼太子。
崔临笑容凝固,漆汩别过头,目不旁视地走出了屋子。
蔡致仿佛被漆汩施下了定身术,漆汩彻底离开屋子后,他才溺水之人浮出水面一般缓过气来,觉得手指都在发麻。
“太子殿下。”崔临走上前来,弯腰从地上拣起了那束削下来的头发,语气竟带有一丝轻松,“以发代首,恭喜殿下。”
蔡致似乎花了会功夫,才在悠长的耳鸣里抓到崔临的声音。
他一抬头,对上了那位阴沉着脸的骊犀,顿时冷汗又掉了一地。
靳樨啪地一下归剑入鞘,也没说话,只那么不吭声地盯了蔡致一会儿,便撇下他们,大步追着漆汩的脚步去了。
崔临又道:“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