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飞目送靳樨走进寝屋,浸透布巾又绞干,轻柔地擦拭漆汩的额头、脸庞和脖子,又粗粗地擦过背和手心。
师兄弟有这么亲昵的么?
褚飞那种怪异的感觉越发浓重,他下意识地没有再进门,就站在门口,仿佛听见漆汩呓语了一声,靳樨淡淡应声。
等靳樨擦完又出来,褚飞没忍住拉住靳樨。
靳樨扬起眉毛。
“咳!”褚飞毅然决然地换了个话题,“虽然或许没用,但我想说。”
迎着靳樨八风不动的神色,褚飞试探着道:“你要不要去拜见一下黄帝陛下。”
“旁的我也不多说,你认识夫子,你比我知道得多。”褚飞指指天际,压低声音,“虽然神鬼不可言,阿七总这么发烧,医官却没个说法,总不是个事儿。既然暂时人事不力,我觉得兴许神明那里有出路,总不能看着他一直有事没事就发个烧。”
靳樨沉吟,没擦净的水珠自他指间滑下。
这时屋外传来声响,褚飞闭嘴转身,看清来人,立即鼻子朝天地哼了一声:“哟!是午殿下啊!”
长鱼午含笑站在萼华殿外,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温和道:“褚将军怎没休息。”
“是啊。”褚飞阴阳怪气地道,“某人大晚上叫我的时候可没想到我要休息。”
长鱼午仍旧笑着。
褚飞像是见不得他的脸,回头对靳樨飞快地说:“考虑下我的建议吧。”
说罢便匆匆离开。
长鱼午目送褚飞走远,才转回头,对靳樨道:“我是来赔罪的。”
赔的是什么罪已不言而喻。
靳樨没有回应,冷淡地瞅他,道:“我和他,都不会因为这样的事而留在西亳。长鱼午殿下,莫要再起此等心思。”
长鱼午一点一点仔细观察靳樨的神情。
靳樨却没留什么时间给他,转身进屋去,倒让长鱼午吃了个闭门羹,门口随他而来的宫人一时担心起来,长鱼午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一名史官装束的女子从一旁走出。
晋兰无奈地道:“殿下,我一开始就说,这个法子不可行。”
“试一试嘛。”长鱼午道,心平气和。
晋兰觑一眼萼华殿内,好奇:“骊将军那位师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十七八岁上下的少年。”长鱼午道,回忆起来,“腼腆、内向,不爱见人,师兄弟关系……嗯,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