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樨抬了抬下巴:“那儿有人。”
闻言,任引的哈欠打到一半戛然而止。
刚好在弓箭射程之外的夜色里,居然停着一辆马车,驾车的人只露出斗笠的半个边缘,马车的帘子微微掀起,什么都看不到。
王黔盯了一会儿忽然道:“是那个人?”
“应该吧。”任引眯着眼睛辨认许久:“他怎么还在这儿……等等,他去那小子那边了,我说那小孩手下哪来的功夫这么好的刺客。”
“你们在说郑非?”漆汩突然道。
“不……”任引对上二人的眼神,明白过来,惊道,“你们认识?!”
“不认识。”漆汩摇头,“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
“城墙上是任引和王黔?还有谁?”
寿娘道:“又是他们。”
“央夫人的儿子?”车厢里传来郑非平静的声音,他没有掀开帘子去看,“密懋也是个废物,”
“是他。”寿娘说,“还有他的三个属下。”
“公鉏白、臧初,还有一个宁什么……”
“宁七。”寿娘道,“似乎是养猫的。上次靳樨入绎丹,随身还带了一只猫。”
“养猫的?靳家对猫的喜爱还爱屋及乌么?不过我现在很、很不喜欢猫。”郑非的语气冷下来,顿了一会,“找到她和靳莽的小儿子了么?”
“还没,感觉总是有谁在护着。会是夫子么?”
“夫子他老人家闲心可真是多。”郑非道,“也不一定,追不着就别追了,也不是很重要的事……“哪儿都有他们,烦得很。”
“您的意思是?”
寿娘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郑非的下一句话。
忽地,远方似乎传来一声呼哨,接着一个黑点腾起,寿娘抬起头,看见一只海东青远道而来,在他们头上盘旋。
寿娘听到郑非轻轻笑了一声,她问:“射下来么?”
郑非未答,片刻后从窗户里递出一张纸条,不等他们示意,海东青就通人性地俯冲下来,灵敏地从郑非指尖叼起纸条,转头飞向城墙,郑非说:“回去吧。”
“是。”寿娘答,驱马驶回驻地。
车厢里,郑非的手指拂过一个平平无奇的长匣。
海东青很快回到靳樨肩上,抖抖脑袋,把纸条丢下来,漆汩拿着了,想了想,与靳樨对视一眼,没打开,直接丢给了任引,任引懒得看,扔给王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