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阿妹从小没人管,无法无天的,来了个能镇得住她,又对她万般上心的夫婿,是好事。
再回北边,他也有底气让爹放心。
临近年关,顾砚时案上还积了许多事务,用过膳就准备离开行宫。
走之前将岑听南按到怀里,埋首在她的颈侧,深而漫长的呼吸:“岑听南,你乖乖的,行吗?”
无奈又宠纵的语气。
岑听南呆愣愣看着眼前白茫茫一片的天地,认真感受他清浅的气息,不声不响点头。可心里全在想,她从前到底哪里不乖了?值得顾砚时这样一场郑重的告诫。
或许也不算告诫,顾砚时其实一点都不凶的。
纸老虎,罚她都收着力那种。
“乖。”顾砚时笑了一声,揉着她的肩骨,落在她眉心一个吻。
岑闻远倚在院门前看,等到顾砚时的身影远得都看不见,才说了句:“他对你是真的上心。”
言语中的情绪有些复杂。
岑听南笑眯眯转过头:“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
本只是玩笑话,岑听南都料想了他会如何不以为意地嘲讽回来,却没想到岑闻远站在原地,眼神一瞬间变得悠远,不知想起什么了,最后竟慢慢吞吞红了脸。
然后磕磕巴巴开口:“男、男儿大丈夫,北境十州都没打回来,不立足,何以成家?”
言罢扭头就走,只留给岑听南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
岑听南笑了片刻,就再也笑不出来。岑闻远这大半年都在边疆,哪里有机会能认得什么姑娘呢?
难道是北边的当地姑娘?这山长路远的,也不知人家肯不肯跟岑闻远回京。
阿兄这求妻路,怕只是漫长得很呐。
……
岑闻远逃似的回到了卧房。
他这人什么困难险阻都不怕,可提起这档子事就嫌臊得慌。从前上京城里一起打马游街的公子哥儿们,个个在十二三的年纪都有家里配了通房丫鬟,对付起女子来游刃有余得很。
唯他像个愣头青,家里不允许他沾脂粉香,是以姑娘贴上来岑闻远也只会红着脸躲。
几个走得近的,都笑他不解风情,是注定要和战马过一辈子的。
岑闻远对此倒是不怎么在意,长枪骏马快意恩仇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