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给刁嬷嬷的钱,很可能就来自这些肮脏的交易。
这时,锦瑟已经将女奴梳洗干净,带了上来。
锦瑟说:“主子,她的舌头叫人拔了。还好她会写字,我准备了纸笔,主子问什么让她写出来就是。”
宋云缨屏退众人,屋子里只剩下独孤羽、她和这位姑娘。
宋云缨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写到——翡儿。
“翡儿姑娘,你从哪儿来,又为何会出现在浮云庵的后山?”
翡儿姑娘写到——
她是沧州人,此次进京是随未婚夫赶考,未婚夫才学卓然,已高中探花,两人本是来浮生庵还愿的,谁知,饮了一杯茶后她就晕倒了,醒来时,已经没了清白之身,他们怕她求救,连舌头都拔了。
宋云缨听得毛骨悚然。
“那你未婚夫呢?”
翡儿姑娘摇头——自从被歹人陷害,她也不知未婚夫下落,此刻恐怕也遭了难。
此时,独孤羽在一旁缓缓开口,“姑娘的未婚夫可是叫周晋生?”
翡儿姑娘眼里闪出一丝光亮——公子认得他?
独孤羽道:“周晋生此次科考高中探花,已经被皇上赐官翰林院编修,如今跟善郡王家的县主定了亲,此时可是京中最得意的人了。”
独孤羽拿出一张喜帖,“这不,郡王府刚送来的喜帖。”
翡儿姑娘瘫坐在地,眼中的光亮也渐渐熄灭了。
这个周晋生,贪慕权贵,刚傍上善郡王府的千金,就想一脚把青梅竹马踢开。
宋云缨问:“你是他带去浮生庵的吗?”
翡儿姑娘点头——他说浮生庵求功名最灵验,科考前,我们便去拜过。正因他得了功名,才特意沐浴更衣,前去还愿。
宋云缨叹息,“只怕他是一早就知道这庵里的秘密,想着要把你斩草春根啊。”
经独孤羽这么一提起,宋云缨也想了起来。
她记得,前世,善郡王府似乎就是与一个出身清贫的举子结了姻亲。
穷举子一路被提携官至高位,老郡王却死了。
穷举子见老岳丈家再无利用价值,便开始对县主非打即骂,甚至娶了五房小妾,闹得家中不宁。
原来,竟是他!
宋云缨终于将此事的前因后果串联了起来。
周晋生为了功名利禄,不惜对昔日爱人痛下杀手。得了高官厚禄,又厌弃给他铺路的郡王千金。
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势利小人。
翡儿姑娘此时正苦苦求着她——王妃,你能带我见见他吗?
“事到如今,你还对这种人心存幻想?”
宋云缨看着翡儿,不由得想起娘亲,想起前世的自己。
她们都是傻到相信枕边人。
殊不知,伤人最深的往往就是最亲最近的人。
翡儿却说——不,我想当面问问他,我做绣娘积攒银子供他读书,他为何要这般对我?
“可以。”宋云缨点头,“但你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才知道该怎么帮你。”
翡儿姑娘继续写着——
他们把拐骗来的女子,锁在地牢里,听话的就送去接客,不听话的就拔舌薰耳,当做奴隶卖给权贵。
幸而,他们不知道她会写字,不然连手脚都要砍断。
有些当官的贪污赃款,又怕被查,就用马车把成箱的金银珠宝拉进来挥霍。
……
骇人听闻。
宋云缨义愤填膺地拉着她的手,“姑娘放心,你的仇,我定让你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