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停下,在她耳边轻挑问道:“你的正经呢?”
她知道,这也许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较量,更是他要她从精神上的服从。
征服,是一个男人最渴望又难得的欲望。
宋云缨的呼吸渐渐沉重,她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被他拖入泥潭。
只能用言语来转移注意力,“公子不是说都是逢场作戏,又何必认真呢?”
她的声音虽冰冷,却掩饰不住一丝颤抖。
独孤羽并不打算放过他,一把将人打横抱起,走到软榻旁。
压上身子,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急什么,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掀起半边面纱,却仍盖住了双眼,只露地两片樱口薄唇。
“公子,你……”她无处可逃。
独孤羽拇指摸过她唇角的红晕,戏谑道:“古人云,犹抱琵琶半遮面,当真是……别有韵味。”
手臂将她柔软的身躯紧紧贴在胸膛,指尖透过衣物划过一阵燥热。两人呼吸交织在一起,吐纳都充满了对方的气息。
他熟悉她身体的每一处敏感,撩拨得毫不费力。
宋云缨一想到独孤羽的多情是给了别人,与她无关,便无法说服自己去迎合他激情又赤热的举动。
她推他。
又被死死摁住。
“临阵当逃兵?”他笑笑,“是嫌我银子给得少吗?”
隔着绯红的面纱,她看他的脸色更有血色,像是迫不及待地情动。
她赌气:“没错,得加钱。”
他俯视她,“加多少?”
“只怕我要的东西,公子给不起。”
他来了兴趣,“哦?说来听听。”
“秦田的一粒粟,漠北的一斗星,金江的一缕魂,王侯的一滴泪。”
独孤羽怔了怔神。
这四样东西听着简单,却暗含深意。
秦地是山河四省的旧称,如今蝗灾肆虐,想要一粒粮食甚是艰难。
漠北是大巽丢失的疆土,想要其夜空的一斗星是难上加难。
金江一役,大巽十万将士被敌军坑杀,血海深仇的一缕缕冤魂,怎能死而复生?
如此国仇家恨,王侯将相之辈不立志匡扶社稷,反倒跑到逢春楼这种烟花之地寻欢作乐?想要他们眼中的一滴悔恨的泪,更是无稽之谈!
短短四句话,将独孤羽这种只顾吃喝玩乐的官宦子弟骂了个狗血淋头。
可他也不恼,反倒甚是欣慰,“说得好。”
这是被骂傻了,还是骂爽了?
宋云缨冷冷问他:“怎么样?公子给得起吗?”
独孤羽眸底凝着黑暗,“有如此见识在闺围中可惜了,姑娘该去王府做幕僚。”
“我说得对吗,宋云缨?”
她一惊。
猛地惊坐而起,他却一把扯下她绯红的面纱。
只那瞬间,面纱卷着风飘在空中,旋着香烛一缕缓缓落地。
红纱剪影下,她一双惊慌的眸子,如受惊的小鹿,却掩饰不住那股子倔强和不屈。
他瞧着她,笑:“还往哪儿跑?”
宋云缨蹙眉,“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她竟一丝察觉都没有。
自己明明遮住了容貌,改变了声音,这里莺莺燕燕的,他倒是生了一双火眼金睛。
独孤羽冷嗤一声,“当然是从你开口说第一个字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