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我进去跟书记说一声先走了,他点点头,我迅速下楼,边走边打行远的电话。
一会儿,我们在大门口汇合了。
佩青早就在路边等,两人上了车,都默默不语。
车到银滩,佩青带着我们上楼。
我对佩青说:“这竹楼修装过了啊。”
佩青说:“不是修装过了,而是拆了重新建的。”
他领导着我们进了旭哥办公室。
旭哥看见我们,对少泽说:“看谁来了?你们聊聊。”
少泽对我们一笑,说:“不要劝啊。说得客气点,你们是两位大领导的秘书,说得不客气点,你们没见到过钱。”
我问:“一年能赚多少钱?”
旭哥说:“先坐。等会就在这里面吃饭。”
少泽说:“大官司,标的都是一两千万,收10%的费用,你们自已算。”
我说:“赚钱固然好,你爸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走,他们不放心。”
少泽说:“现在他们有工作,老了跟我去住啊。”
我故意说:“不是失恋了吧。同学之间,我们放开谈。”
少泽摇摇头,说道:
“你们当秘书,目标就是混个一官半职,我喜欢自由。但要有钱才自由,我是铁了心想去。我同学不如我,他是广东人,考了个律师证,现在混得多好啊。”
行远根本没开口,估计开口就会被少泽怼回来。
一会儿,佩青就指挥服务员上饭菜。
旭哥没有上酒,大家一起吃了顿尴尬饭。
吃完饭,我把旭哥叫到外面,说:“让行远单独劝劝他。”
旭哥陪我下楼,我们边走边谈。
旭哥说:“都是我姑姑惯着他,全家都以他为中心。汪校长为什么喜欢你们几个,就是希望你们能够影响他。
因为你们几个都家境差,但人品好,又肯努力学习。如果让他交些绔纨子弟,他早就变坏了。
所以。初中高中,有你们跟他玩。校长放心。
还有,你们家境都不好,他就有种骄傲感。现在,你们都混得不错,我不说了……”
我点点头,说:“看他这种态度,劝是劝不回的。那就由他作决定吧。万一去了,你,我,行远,多去校长家坐坐。
其实从内心上来说,汪校长相当于我的父亲。”
旭哥说:“我本来不想喊你们来劝,但我姑父一定要我喊。我没有办法,知道你们来喊,没什么效果。”
我点点头,说道:“你是个大聪明人。那我们就早点离开,舍得刺着他的自尊。”
旭哥点了点头。
我们往回走,进去便说:
“少泽,我们四兄弟,平时无话不谈,我们三个都反对你去,你爸妈就一个儿子,一直在身边多好啊。”
少泽说:“不用劝。假若我去留学了呢?也不是一样没在身边?”
我对行远使个眼色,行远站了起来。
我说:“你冷静地想想,我和行远先走。”
少泽站起来,对我们拱手道:“辛苦你们了。”
他没送我们。
旭哥送到门口,对佩青说:“你送他们回去。”
车离银滩,一路上,我们三人都没说话。
气氛很沉默。
一路上,我心想:
兄弟之间,就这样渐行渐远了吗?
少泽,我真的没想过你会离开。没和你一起打牌,唱歌、钓鱼、爬山。
那不是我们的错,我们也是生活所迫啊,不努力就会退千尺。
当然,也许是我想多了,你有你的追求,一定要走,也许你是正确的。我和行远会多去你家走走。
特别是我,是校长的另一个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