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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中。
闻人凛正对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大臣发火,是因邻省水患一事处理不当。
“三日内,若是灾民还得不到安置,那你们二位便告老还乡去,”他沉脸说着。
跪在地上两个刚三十出头的臣子连连叩首,根本不敢再说半句,就算陛下现在就让他们滚回去挖土豆,他们都不敢有任何异议。
王德全推门走了进来,闻人凛嫌两个臣子晦气,挥手让他们赶紧滚。
这几日他看什么都觉得心烦。
“陛下,这是方才皇贵妃派人送来的信,”王德全双手将信递上。
闻人凛心底顿时一窒,欢喜又掺杂着气愤的情绪不受控制的从心底涌起,他快速拿过王德全手中的信纸。
“呵,她还记得朕。”
阴阳怪气中又带着点点冷意,黑眸深处却是闪过几分微不可察的欢喜之意。
大手将信纸展开看了起来,只见上头写着一首诗:半生悔作痴狂语,一生苦痛一点喜。骤雨摧花春影乱,寒烟蔽月雁声哀。
字迹娟秀中略带凌乱,还有好几处有被打湿晕开的痕迹。
闻人凛将诗看完,他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但目光触到那几处晕开的字迹时,又感到心脏处传来闷闷痛感。
这感觉他太过熟悉,近来他的心时常会有这种不受控制的闷痛感传来,令他烦躁又不安。
她在悔什么?是悔自己隐瞒身世,还是悔自己入了后宫……
王德全观察着天子的神色,他斟酌着开口:“陛下,前来送信的宫人说,这信是皇贵妃前天自噩梦我惊醒后起来写的,当时一边写还一边落泪,字迹凌乱恐污了圣眼。”
“她要真担忧,便不会将这信送来,”闻人凛眉眼冷厉,黑眸森森,整个人看着冷极了,但指腹却轻轻抚摸着那几团被泪晕开的字,一下又一下。
两人的从前不似作假,她对自己该是有一些情谊的吧,可这些情谊不足以让她对自己坦诚相待。
想到这点,闻人凛就觉得难以接受,他无法接受姜月饶不全心全意的对他。
这时,殿内的木窗被推开,一道黑暗落下后在闻人凛跟前跪下。
这是前几日派去调查姜月饶身世的暗卫。
“陛下,皇贵妃的身世小的已查清。”
闻人凛神色一顿,他看向跪在地上的暗卫:“可是查出了什么?”
“回陛下,皇贵妃的确曾沦落花楼,也的确在入花楼时曾因反抗而头部受伤失忆,小的还发现皇贵妃的身世并非这般简单,她似乎是前朝沈家遗孤。
极有可能是灭门前被送走,在离开后遭遇不测这才沦落花楼,最终失忆成了未破身的花娘,随着她的长大以及老鸨给她的灌输洗脑,她似乎逐渐忘了自己原本的身世。”
这位皇贵妃的身世可谓是曲折离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