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他下意识便在心中反驳了这一想法。
饶饶为人纯净善良,是不会做腌臜阴私之事的,除非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正当闻人凛思考至极,跪在地上的霍言也开始娓娓道来。
“皇、皇贵妃在入霍府前,实际并非是农女,而……而是一位青楼女子……”
此话一出,闻人凛放在桌上的手骤然握紧,原本平静的眸底掀起巨浪,整个御书房的氛围顷刻间就变得冷凝无比。
但他并未开口说任何话。
霍言将头磕在地上,他继续说道:“罪臣遇她时她是清白的,只是那时的她已被老鸨折磨得很是消瘦,她为避免接客受到老鸨多番折磨……
直到罪臣将她带回霍府,才得知她从前身世,她很小便被卖进了花楼中,在进花楼时她因挣扎头还受了重伤,若非她容貌美丽,怕是老鸨根本不会替她治伤。
她曾与罪臣说过,那次后她便对从前的记忆她十分模糊,只记得自己有父母,想来是因头上的伤的缘故,罪臣见她可怜便也不再问她从前之事。”
这番话说完,整个御书房落针可闻。
天子面沉如水,一言不发,整个殿内的气氛凝结成冰。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皇贵妃会有这么一段身世,还当真是藏得深沉,难怪会噩梦连连……
闻人凛自然联想到姜月饶这段时日接连噩梦一事。
霍言将头磕在地上不敢抬起,他颤颤开口:“罪臣、罪臣也没想到皇贵妃会入宫,当时事态紧急罪臣也并未想到要禀告陛下此事。
待罪臣反应过来时皇贵妃已入宫多日,罪臣也实在怯懦,此事这才拖到了现在,还请陛下责罚……”
他将罪过完全的揽到了自己身上,同时还为姜月饶铺了路。
闻人凛沉着脸,看着跪在地上坦白事实的霍言,他心底涌起愤怒与讽刺。
片刻后,他才沉沉开口:“霍言你欺君罔上,便去巴蜀待着吧。”
这便是发配处置,那般远的地方一旦过去就很难再回来,再者说,巴蜀路远很难说在前往的路途中会遇见什么事……
霍言心底一抖,倒也没求饶,只道:“罪臣多谢陛下恩典。”
他早早便做好了被处置的准备,这一遭逃不开也躲不掉,哪怕是杀头也都是有可能的。
如今的他已是个废人,也只想在一定范围内能够帮到皇贵妃。
闻人凛很快便让霍言退了下去。
御书房内只天子一人,殿内弥漫着令人压抑的氛围,直至守在外头的王德全小心推开殿门走了进来。
王德全只觉殿内的气氛变得格外凝滞,有种风雨欲来之感,叫他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他来到桌案前恭敬行礼。
“陛下,临安殿传来消息,说是皇贵妃刚睡醒,瞧着有几分精神不济的模样,陛下是否要去瞧瞧?”
他现在每日都会将临安宫的动向事无巨细的汇报给陛下。
闻人凛神色间弥漫着复杂与阴沉,他道:“皇贵妃近来身子都不太好,便叫她好生歇着。”
这便是在说他这几日不再往临安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