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马上过去。”
。
席安澜在明邮的陪伴下抵达病房,眼前的景象令他震惊不已——高度烧伤的李云几乎让他无法辨认。
“嫂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席安澜急切地问道。
病房内,只有李云的姐姐在照顾她,见到席安澜,李云激动不已,她的姐姐也懂事地退了出去。
“朵朵,让这位哥哥带你去楼下买些好吃的,好吗?”李云温柔地对坐在床边的小女孩席朵朵说,她背着书包,独自发呆。
明邮见状,很识趣地带着席朵朵离开,出门时,他低声对席安澜说:“有什么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好。”席安澜点头答应。
待人全部离开后,李云的情绪瞬间崩溃,泪水涌上眼眶。
“小澜,你走后第二天,你二伯母也跟着去世了,席栋回来办丧事,结果晚上家里发生了大火,你二伯父被烧死了。”李云哽咽着说,“这都是报应啊,席安澜。”
席安澜满脸惊愕:“报……报应?”
李云颤抖着从书包深处抽出一张存折,递给席安澜,含泪解释:“我结婚后才知道,当年你奶奶给你留了一笔钱,让你二伯母帮你存着,等你读大学时用,但那钱被席栋拿走了,我的彩礼、买你们家房子的钱,都是从这里面拿出来的。”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席安澜整个人呆住了。
“嫂……嫂子,你在说什么?”他难以置信地问,“你说我奶奶生病时给我留了一笔钱,然后这笔钱被你们私吞了?”
李云身躯颤抖得更厉害了:“是的,小澜,是嫂子对不住你,没早点告诉你,害你过了这么多年苦日子,你二伯母也因此一辈子活在后悔中。”
“你怨我们、恨我们都可以,我们都是罪人,但朵朵是无辜的,她只是个女孩,小澜,你帮帮我,帮帮你侄女,好不好?”李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从病床上摔了下来,她不顾疼痛,艰难地对着席安澜跪下。
“我看得出来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求你了,你把朵朵带走吧,我娘家人要是靠得住,我当初就不会嫁到这个家来,朵朵跟着我娘家人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小澜,你帮帮我,好不好?”李云声泪俱下。
“这是我死前最后的请求了,求你了,好不好?”
面对李云的哀求,席安澜的心如寒冰般冷硬,他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愤怒和痛苦,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
“你求我?嫂子,你在求我?当初我是怎么求你们的?我冒着雨跪在家家户户门口求你们多给一点儿,哪怕是一分钱……”
“快20年了,我从来都没有忘记,却从来不敢想起……现在你们反过来求我?可我的奶奶……嫂子,你们知道我当时每天打三份工,却日日看着奶奶在我面前越来越消瘦,我有多痛苦吗?但凡当初他们拿出这笔钱,也许奶奶就能撑到看着我上大学了。”席安澜的声音哽咽了。
尽管他知道这件事不能全怪李云,但他还是感到无比的愤怒和绝望。
“嫂子,我该怎么办?我这辈子该怎么办?完了啊。”席安澜痛苦地喊道。
李云不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席安澜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撕心裂肺地质问:“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们把我奶奶还回来!把我这20年还给我!”
他努力起身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但李云却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裤腿。
“小澜,席栋没死,那家伙还没死!一定不能让朵朵回到他手里!一定不能……”李云哭诉着。
突然,她大口大口地吐出鲜血。
“嫂……嫂子!!!”席安澜惊恐地喊道,“医生!医生!”
看着地板上那一滩鲜血,席安澜彻底慌了神,他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有什么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
此刻,在s市的一条狭窄小巷里,一名半边脸颊被烧伤,连带半边头发尽失的男子蜷缩在垃圾堆中,手中紧握着一瓶廉价的烈酒,已然醉得不省人事。
几个身材魁梧的身影缓缓逼近那男子,待他察觉并试图逃离时,为首之人的棍棒已精准地击中了他的腿。
丧彪恶狠狠地骂道:“跑?你能跑到哪儿去?”
剧痛让席栋瞬间清醒,他跪倒在地,连连求饶:“大哥,大哥,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您,我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慢着!”丧彪用棍棒挑起席栋的半张脸,“你就是席安澜的哥哥,对吧?”
席栋恐惧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慌乱地摇头否认。
“别装了,我认识你,席安澜欠了我们一大笔钱,我千里迢迢追到云边,听说你家被烧了,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你,别废话了,还钱吧!”
“还……还钱?”
“你他娘的愣什么神呢?没听见我说话吗?”
丧彪怒不可遏,一棍挥下,席栋立刻吐出一口混着牙齿的血水。他再次跪倒,哭喊道:“大哥,大哥,我娘子还在医院躺着呢,我真的没钱啊。”
“没钱?那就去卖肾、卖血,还用我教你吗?”
“卖血?卖肾?”
突然,席栋心生一计,迅速从地上捡起一张海报。
“大哥,我知道席安澜那小子现在在哪儿,我带你们去找他,我带你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