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安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边泛起一道红彤彤的晚霞,仿佛同样预示着席安澜的重获新生。
病房内只有一个高马尾女孩,一见自己醒了,她立刻围了上来。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饿不饿,医生交代你只能吃流食,所以我给你准备了小米粥、白粥、薏仁、八宝粥……哦,对了,你喉咙受了伤,最好不要说话,只需要点点头就好,当然,要是头也不方便移动你就勾勾手指……”
席安澜:……
h国的人都这么热心肠的吗?这简直也太贴心小棉袄了。
小刘继续补充道:“老板刚刚抵不住去休息了,你要是需要我马上叫他过来。”
席安澜连忙摇了摇头,并示意自己暂时不想吃东西,拿点水润润唇就好。
明总背着自己走了一路,席安澜虽然发了高烧,意识迷离,可他却结结实实感受到了这一切。
除了奶奶,从来没有人这么对他好过,他这会儿还怎么忍心去把他再叫醒?
明总。
脑海不自觉浮现那个英俊帅气的模样。
席安澜觉得自己真是捡了天大的运气,遇到这样一个好人。
等到明邮听到席安澜醒了的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席安澜已经重新睡了过去,他看向身边明显有话要说的小刘,难得对她温柔了一下。
“你想说什么?说!!!”
好吧,温柔是假的,压迫和剥削才是真的。
尽管如此,小刘还是拿出了那张之前被席安澜攥得死死的,已经皱巴巴还染上一些血迹的一千万支票。
看到这东西,明邮的眼神瞬间一凌。
“你对他做了什么?”
……
小刘欲哭无泪,“boss,席大哥他说他不要这一千万支票,他自愿和你结婚,不要任何筹码。”
明邮打量着那张支票,神态有些疑惑,有些话脱口而出:“嫌少?”
他家大业大,结婚后伴侣方可以享受自己的一般财产,这没什么错,可这些都是属于自己的婚前财产,一千万在他看来已经不少了,这老男人,难道还不满意?
要不,再加点?
他也是第一次结婚,不知道彩礼拿多少合适,明濑光没教过他,学校读书的时候也没学过。
他只听说京都陈少结婚的时候,给了对方一千万。
嗯,看来还是太少了,起码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一旁的小刘,在听到那两个字后,无语和骂爹已经不足以形容她此刻复杂的心情。
@#%“”……
——天知道她刚刚到底磕到了了什么神仙爱情,这会儿就吃了多么骇人的屎。
神经。
·
接下来的几天内,医院一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状态。
席安澜醒了,明邮工作去了。
明邮下班了,席安澜昏迷了。
很好,两人之间已经达成了一种叫人惊叹的默契。
明总财大气粗,果然很舍得出钱,短短过去半个月,席安澜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好了大半。
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他能下床走路了。
“小刘啊,病人各项体征都已经平稳,你有空多陪陪他去楼下公园逛逛,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等过几天检查还是没什么问题,就可以考虑出院了。”
助理小刘欣喜若狂,她简直比席安澜还要高兴。
“澜哥,我给你准备了厚衣服,一会儿我给你换上,咱们去外面溜溜弯!”
席安澜躺在这多久她就陪了多久,公司已经给明总派了新的助理,而她,彻底沦为了席安澜的医护。
这对于从来没来过k国,本来想借公费旅游的小刘来说简直晴天霹雳。
唯一的好处便是老板夫人特别好,和那个“太上皇”简直是两个极端。
“好,小刘,我知道这附近一家特别好吃的年糕店,一会儿你陪我过去吃一吃行吗?”
小刘简直要两眼放光。
“好!咱们吃他个干净!”
。
路过楼下公园的时候,席安澜见到了一个让他无比熟悉的人——涵文公司的老总李大亨。
他独自一人躺在轮椅上,身边的护工不知道跑去了什么地方,独自一人坐在那哀嚎。
“哎呦——”
“哎呦——”
还没等两人凑近,一阵尿骚味就已经传了过来。
两人同时愣住:……
席安澜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心。
当初自己下手,应该没这么重啊?
小刘连忙把他拉到一旁,嘘了一声,私下对席安澜解释说:
“澜哥,离那老头远点,这老头有病,前几天晚上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趁我不在闯入你的病房,往你的输液管里打空气。”
“要不是正巧碰到老板下班,你就危险了。”
席安澜内心一沉,怪不得自己前段时间突然昏迷,醒来周围人都是一脸担心,原来是这个死肥猪作祟。
他真想凑上前去梆梆给他两拳解气。
“不过后来这老头半夜下楼梯的时候不下心崴脚,从门口的楼梯上掉了下去,能捡回一条命不错了。”
小刘指了指前面的百米台阶,这是这座私立医院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之一。
可席安澜有些疑惑。
为什么李大亨要去走楼梯呢?还是半夜,他没有车吗?
果然,
不作死就不会死,恶人自有天收!
。
等到席安澜出院的那一天,明邮开着自己新提的劳斯莱斯,拉风地跑到医院楼下接他。
“走。”
他摘掉墨镜,对完全康复的席安澜挑了挑眉,曾经的狼狈全然不再,他回归了那个豪俊多金的霸总人设。
“去哪?”
席安澜有些疑惑,回到那个地下室吗?
这么就没回去,房东肯定早就把他的东西丢了,加上自己也没了工作,哪里还能容得下他?
席安澜很迷茫。
可明总的目标却很明确。
他推开车门,犹如初见时用皮鞋踩自己脸那样不可一世。
他只说了三个字。
“民、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