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血红的茉莉花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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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玩猜灯谜又限韵,但你终究不是她。你无法做到事事置之度外,无法说出那句“算了”。”

“你成为不了她,也代替不了她。”

“你把她藏哪儿了?”

淮南月下棋的时候一直在想,迎春究竟在哪儿。

她们已经把这院子翻了个底朝天,迎春仍旧不知所踪。

要不然如这npc所说,她是迎春本人。

要不然……

迎春被她藏起来了。

藏在了她们不可能看到的地方。

也或许,她们之前在另一个世界穿花绳时看到的、桂树下的那npc就是迎春。

所以假如下棋的支线任务失败……

没关系,只要开启主线任务,按常理,它会打断支线任务的判定。

因为主线任务优先级肯定是高于支线任务的。

赌一把。

赌赢了。

面前小姑娘的脸开始扭曲,渐渐变得不成人样。她的瞳仁越来越大,慢慢扩散至整个眼眶,透过她薄而灰白的皮肤,可以看见底下不太安分的黑色。

她咧开嘴,叹了一声:“你真的很聪明。”

淮南月仍旧站在原地,没有往后退一步。她伸出手,眸光仍旧很冷,但又显得平静而真诚。

“你下来吧。”她说,“带我去见真正的迎春。”

耳边响起了电子音——

【奖励“***的喜爱”已被消耗】

【主线任务开启】

面前凭空出现了一道门,淮南月曾见过两回,对上头的花纹眼熟得很。

npc从房梁上滑下来,站到了淮南月的面前,又抱着胳膊慢慢蹲下了。

她的头埋进了膝盖,肩膀开始一抽一抽地耸动,不知是不是在哭。

淮南月不动声色地蹙了一下眉,抬脚想朝那扇门走去,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也抵着膝盖蹲下来。

她轻轻碰了碰npc的发顶。

“别哭。”淮南月说,“我不会伤害她的,我就是想看看她。”

npc抬起头看她,灰白的脸上满是泪痕,眼尾被逼出了一点红。

淮南月蓦地想到了电子音每每播报时那被隐去的姓名。这里的npc都有名字,唯有眼前这位是个例外。

她看着npc泛红的眼眶,继续轻声问:

“或许,你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npc抽噎的动作顿住了。

她结结实实地愣了好久。

淮南月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半晌,抬起手,替她拭去了泪。

她听见npc小声说:“我没有名字。”

淮南月再次揉了揉npc的发顶,语调平直却温和。

“那你可以给自己取一个。”她道,“然后等我回来,你告诉我。”

淮南月站起身,朝着那扇木门走去,穿过那道白光,眼前景色蓦地翻天覆地。

残存的余光里,npc仍旧抱膝蹲着,抬着头,呆呆地盯着自己看。

她的瞳仁依然很大,面色依然灰白,眼底依然蕴着红。

一切似乎都没变,只是……

她不再哭了。

-

眼前是原来的院子,只是所有npc都无影无踪。

除了——院子正中坐着的那人。

原先大石头所在的位置多了一架秋千,四周是茂密的花丛,有少女穿着一袭红色的嫁衣坐在秋千架上。四周的花丛很高,莺蝶在其中徜徉,她半边脸显露在阳光下,半边脸没于花阴里。

她的左右手都拿着什么,十指翻飞翩跹。走得近了,淮南月才看见,她在用花针穿茉莉花。

原著里,姊妹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处钓鱼看鸥鹭时,迎春只是独坐在花阴下拿花针穿茉莉花。

很温柔。很安闲。

那会儿的岁月显得格外悠长,花阴下会不会突然蹦出小虫子咬人一口也只有她知道。

但快乐而清净的日子总是眨眼就过。

她穿着嫁衣出嫁的时候,在想什么呢?是畅想婚后和夫君相敬如宾、白头偕老,还是怀念未出阁时在大观园里的韶光?

又或许什么也没想吧,就像她一如既往的心性——

什么也不计较。

姐妹们各个才学绝伦、容貌惊世,掩于其间,她便显得过于普通。可她从没因此失意过,窘迫过,口头禅是“罢了”,遇着什么事总是一笑就算了。

嫁衣很红,红得发黑,头顶的一朵云蓦地落了小雨,将嫁衣打湿了一点点,却见那拖地的嫁衣周围晕出了一小片颜色,将那汪雨水染得鲜红——

那嫁衣上分明是血。

她被夫家家暴致死。

她穿着血嫁衣回了家,却不知道去往何处。她的亲生父亲和嫡母未必不知道孙家人的品性,却仍旧为了五千两银子把她送进火坑。

她头一回觉得,她不甘心。

她从不争,从不害人,从没和人红过眼。假如这是每个人一出生就被写好的命数,她也只能信。

可是她不信。

她日日问自己,这就是我的命么?问着问着,问出了第二种性子。

第二种性子敢于争取,喜欢大玩大笑,敢爱敢恨,锱铢必较。

她推她出去应酬世事,对付纷扰,却把自己封进了这个世外桃源。

她终于不用应对那些恶奴的刁难,表演那些她不擅长的才艺,听着嫡母细数桩桩件件不堪的过往,让她支棱起来。

而是可以安安静静地在花阴旁坐下,支着脑袋看莺飞燕舞,心无挂碍地串上数不胜数的茉莉花。

……

淮南月走到那人面前,抬起手,顿了一下,还是按上了她的肩。

在碰到衣服的一刹那,电子音去而复返——

【恭喜,找到迎春,主线任务完成】

【积分+960,您的积分总计11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