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里,第一件事是穿花绳,第二件事是猜灯谜,第三件事是参与诗社,第四件事便是这个。
【今儿又读了太上感应篇,真真好。】
读《太上感应篇》。
只是……接下来,日记上便不再记事了。
【今儿晨起头疼,只觉心内有什么东西勃然欲出似的,又懒怠请大夫。司棋说约莫是近日有些疲累。】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只觉得愈发不像我。】
【我看见她了。她与我不同,生得明媚,凡事都要争先。依我说,这不好,这多累呢。】
【我要走了。】
【我要走了。我不想走。我若是她便好了,便可以大着胆子争一争。】
【罢了。命该如此。】
【命真该如此么?我不信。】
【我不信。】
讲的是,迎春看见一个和自己性子不同的姑娘。
淮南月倚着门框沉思了会儿,一抬头,看见八只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炽热得活像八只上千瓦的电灯泡。
淮南月:……
“接下来咱们该干嘛?”薛西热切地问。
淮南月:“等晚上八点。”
“八点?那还有好久。”
“期间四处逛逛,看看有没有别的活儿。”
支线任务不仅有“穿花绳”“猜灯谜”等与日记相关的活动,还有一些略微莫名其妙的、与主线毫不相干的任务,比如“抵挡绣桔的尖叫十分钟”,只是积分收益不比前者,相对的,难度也没有那么高。
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淮南月打算碰碰运气,带着薛西和兔子在院子里四处转,试图再囤点积分,结果转了俩小时也没遇上什么支线任务。
淮南月:……
约莫是自己的非酋体质起了作用。
现实世界里,她抽卡从来靠保底,抽奖这种东西更是于她无缘,上半辈子中过最大的奖是五块钱的刮刮乐,还是她不信邪刮了五百块钱换来的。
此前碰到“绣桔的尖叫”,大概是兔子和薛西不知谁欧皇体质显灵,和她的非酋体质对冲了一下。
本着“自己苦了就苦了,不能连累俩小姑娘”的思想,淮南月坚决拒绝了俩小尾巴“誓死跟自己一道儿”的哭号,孑然一身上路了。
她从西厢房蹿到东厢房,想着或许能碰上些别的npc,结果一抬头,看见房梁上趴着一个人——
瞳仁大大的,脸白白的,正是那没名字的npc。
淮南月:……
不知该说自己是运气好还是运气背。
一方面,现在的场景实在诡异,那npc看上去随时会突脸下杀招;另一方面,这儿似乎又能赚点积分。
然后淮南月眼睁睁看着那npc的脖子扭了三百六十度,青筋暴起,终于给灰白的脸上添了点颜色。
她手脚并用地爬到淮南月头顶,脖子再次扭了三百六十度,像是拧了好几圈的毛巾,长长地垂下来。
她的脑袋一直往下垂,垂到了距离淮南月几十公分的地方,声音却仍旧很甜很娇。
“陪我下棋。”她说。
淮南月:……
淮南月淡声:“大可不必搞这么隆重的仪式。”
npc把脑袋缩回去,往回转了两圈,恢复了正常的模样:“我怕我不吓人一点的话,你就不听我的了。”
淮南月:……你吓人也不一定听你的。
npc瞪着眼,瞳仁显得更大了,近乎看不到眼白。她抱着房梁,撑起身子,紧紧盯着淮南月看,半晌,咯咯笑起来了:“毕竟你胆子一向很大,连绣桔姐姐都敢上手。”
淮南月:“过奖。”
“不过我喜欢胆子大的。”
“承蒙喜欢。”
淮南月说着,直接顺着桌子往上蹿,速度快得像鹰。
以至于npc还没反应过来,她便也挂上了房梁,和npc排排趴。
“不是要下棋么?”淮南月问,“你不下来,那就我上来。”
npc愣了一瞬,继而一动不动地地盯着她,唇角咧得更大了。
“你太勇敢了。”她道,“这下,我更喜欢你了。”
话音落下,电子音随即响起,毫无起伏平铺直叙,但淮南月无端从中听出了一丝丝扭曲——
【触发支线任务:与***下棋】
电子音似乎顿了一下,接着如无其事地说:
【完成奖励:无】
【失败惩罚:死亡】
【任务积分:0】
淮南月:???不是?
没有积分,还完不成任务直接死??
这破系统是不是针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