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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田清一憋屈得不行,就刘琢这种不把女子当人的东西,要是有得选,她是一点也不想和这种人有交集,可惜此时的她没得选,倒不是她怕刘琢这个人。
中午回来后她就让青雨去打听刘琢家的事了,据石千收集到的信息,刘琢家已经攀附上了皇后刘娥,如今的刘饿不说如日中天,但也八九不离十了,虽然刘琢家和皇后刘娥的中间还隔着刘娥的前夫哥,但到底都是姓刘的,尤其刘娥又没有娘家人,更是急需刘姓士族的支持,她犯不着因为这点事再和刘琢结仇。
她不知道刘琢怎么想,反正她想的是,和刘琢能做到表面和气就行,毕竟如果不出意外,她的下一个差遣十有八九还是会被下放到地方,而已经攀高枝的刘琢十有八九会拿到都城内的实职差遣。
两人以后任职地隔得远,几年都不一定能见面,只要对方不记恨她,不给她使绊子,她在地方也好待点,最重要的是还能顺道救位小娘子,虚与委蛇而已,她也干得。
刘琢和他的侍从走后,雅间内顿时只剩田清一等四人和那名女子,云景初率先开口道:“我和官人深知你也是身不由己,如今身契还你,另赠你一些银钱,自去谋生吧。”
这是田清一答应刘琢时就想到的安排,云景初也觉得这样最好,所以出门前特意让元棋去准备了些银钱,不多,就碎银二十两,估计能换二十几贯钱,应该够用一年了。
看着递到面前的身契和银钱,女子却没有像众人想的那样高兴接下,反而扑通一声跪在了田清一和云景初面前哀求道:“小的愿给郎君娘子当牛做马为奴为婢女。”
田清一见状一脸震惊,显然不明白对方为何放着自由不要,非要为奴为婢。
云景初却是见怪不怪道:“家中虽有薄产,然人力、女使亦多,家中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
女子闻言泪如雨下的哭诉起来,说她家条件还可以,但奈何父母重利,所以从小将她培养成乐伎,她为家里赚了不少钱,可父母和哥哥却从不把她当人看,又势利,在刘琢愿意出高价买她后,就毫不犹豫的把她卖了,完全不管她死活。
若是她留在开封,要长久生活的话,肯定还得重操旧业,被父母哥哥找到就只是时间问题,她不想再次经历被卖。若是不留在开封,她一个小娘子也不知道去哪,九方官人第一次就没要她,这一次更是直接带着娘子一起过来,肯定是位重情重义的好人,不然当初在街上也不会救她。
与其被卖给不知底细的人,她更想把自己卖给把下人当人的东家,而眼前的两人显然就是这样的人。她什么都没干,对方却要白给她身契和银钱,她长这么大真的是第一次遇到。
被刘琢买下后,她其实忐忑了一段时间,但在见到自己要跟的人是九方官人后,她既自卑又害羞,甚至产生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之后在刘家田庄坐了三年多的冷板凳,她才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乐伎,并不是话本子里的主角,与其幻想攀高枝,不如踏实过好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