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姜憬下工早,陪她挤了一晚,两人叽叽喳喳畅谈到三更,兰芙才觉一丝困意,破天荒地睡到了天亮。
第二日姜憬走后,她去了济景堂开安胎药。
高晏亲自替她把了脉,“脉搏利落顺畅,腹中的胎儿很康健,上次的药,我?再给你开几帖。”
“我?夜里总睡不好?,你能否给我?开些安神?药?”兰芙神?色恹恹,提不起神?采。
她与高晏相识几个月,此人随和良善,彬彬有礼,时?常热心相助她,她早已?将他当成朋友。
二人之间也不同刚相识时?那般拘谨,一来?二去间,她知晓高晏曾娶过妻,可惜妻子红颜薄命,新婚才一年?便走了,膝下无儿无女,妻子亡故后,他至今也未再续弦。
高晏也得知她是遭人欺瞒伤害,不得已?才离家奔波,来?到安州,而腹中孩子的父亲也正是哄骗她之人。
“安神?药伤及本元,你怀着身孕,不可滥服,且你身子弱,我?不给你开,是因你不能克化。”
兰芙仍不死?心,嬉皮笑脸地凑过去,悄声道:“那你莫要开纯方,只添一味药到安胎药里,可好??”
她是全然不懂药理的,只是按照自己的荒唐猜想觉得可行。
“不好?。”高晏果断相拒,听到这般荒唐之言,非但不恼,还无奈摇首,垂着眼眸浅笑,“你如?今都能教我?写方子了?不如?我?让你替我?号一脉?”
“我?又?不是大夫。”兰芙失落拎上药包,付了银钱,走出了济景堂。
夜里兰瑶来?看她,她未经人事?,年?纪还小,不懂女子怀孕期间会?害喜得这般厉害,还特地给兰芙带了一只荷叶烧鸡来?。
兰芙馋烧鸡许久,迫不及待扒开清新油绿的荷叶,里头的鸡肉汁水丰沛,焦黄的皮上还刷了一层蜂蜜,鼻尖凑近一闻,香气四溢,令人胃口大开,腹中竟没?有一丝不适之感。
趁着这个时?机,她立马撕了两个鸡腿啃净入腹,可刚吃下去,便拧着眉头弯腰吐出来?。
兰瑶好?一段时?日没?来?看她,不知她如?今有时?吃了便会?吐,还以为是自己带来?的东西?不干净,吓得连嘴里含着的肉都掉了一块:“这、这不会?不干净罢?可我?吃了都没?事?啊。”
兰芙吐的昏天黑地,直到把那丝作祟的馋瘾全都吐出来?之后,才直起身子,与她解释了她如?今害喜厉害,吃了吐出来?是常事?。
兰瑶这才舒了一口气,起身将桌上的鸡都揽到怀中,又?恢复往日那副没?心没?肺的笑:“你早说嘛,左右你又?吃不下,我?下次来?看你时?,给你买些干货便可,这只鸡贵得很,不吃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