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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越来越靠近卧室门,她的脚步忽然沉重。
没了刚才推门的果断利落,和义无反顾。
要是真的在做-爱怎么办?
她和杨崎真的要断了,那个虽然身形单薄到清癯,却芝兰玉树的杨崎,她亲眼看着他从一个青涩冷淡的少年,成长为成熟稳重的男人,再也不会属于她。
她从初二开始喜欢杨崎,到今天已经八个年头,追了八年。
陶可非忽然心肝颤的厉害,害怕,特别害怕,那种立刻要失去杨崎的恐惧侵袭全身,想让她立刻停下脚步,掉头出去,当做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但她骨子里的气愤,阻止她转头出去,做个逃兵,懦弱鬼。
她陶可非,从来不是懦弱胆小、胆怯如鼠之人。
她的手迅捷抬起,却又颤巍巍地握上门把手,迟迟不敢按下去。
在这种正面直视自己内心深处的时刻,她不得不承认,她到底是有些怯懦的。
手上忽然覆了张大手,糙硬干燥,一点不像她现在汗湿到能滴水的手心,她立刻回头,入目就是男人冒尖的喉结和淡青下巴,刮的再干净也有胡子根,随即是眼睛,很黑,带着嘲讽的笑意,嘴角也勾着,她又不是真傻子,自然看的出来,立刻就想抽手,却被他压着手背按下去。
门,无声开了。
里面灯火通明,白色大床边缘坐了个穿着浴袍的女人,正拿着毛巾歪头擦湿漉漉的头发,浴室响着哗啦啦的水声,床头桌上,摆着一盒未拆封的计生用品。
钱慧慧转头看她,还是当年那张让陶可非恨得牙痒痒的脸,基本没变化,除了更温婉成熟一点,更漂亮一点。
陶可非立刻就想上去撕了她。
可惜后领子被一股大力气拉住,她动也动不了。贺啸磊关了手机录像,看一眼完好的床铺,心想他猜的没错,就是来早了。
看戏看不到高潮,心里着实不爽快。
钱慧慧冲陶可非柔笑一下,回头扬声对浴室喊:“杨崎,有朋友来找你。”
“谁啊?”
浴室里的声音,经水声和房门阻隔,到达陶可非耳边已经有些不太清晰,但这种清冷似白雪压松枝的声音,就是隔一百道门,她都能听出来。
心脏拔凉拔凉地冷,她腿软到站不住,完全是被后领子吊起来的。
贺啸磊对站门口等消息的经理说:“人没事,我们叙叙旧,你先出去。”
经理看两人没一点惊喜和失而复得的庆幸,心里明白自己是被当枪使了,大推开房门,问里头擦头发的女人,“钱小姐,请问二位你认识吗?需不需要我请保安?”
陶可非回头怒瞪他。
经理不卑不亢地回视,直到听见钱慧慧说:“不用,你先出去吧。”才转身离开。
钱慧慧对陶可非歉意说:“杨崎洗澡时间一般比较长,需要二十分钟,这才进去几分钟,你要是着急找他,要不要我现在进去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