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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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痞们趾高气昂,能将曾经的探花郎踏入尘埃里似乎极大满足了他们的虚荣心,几人兴奋到连那美貌妇人都暂时忘在一边,蹲下身来,拍了拍解衍的脸。

“嘿,探花郎,乖乖叫声爷爷来听,哥几个就放了你,如何?”

解衍未见惧色,即便如此,依旧硬气的可怕,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那几人,而是浑然带着一身杀气,死死盯着另一个方向。

是,白惜时知道,他盯着的方向就是自己。

解衍发现了白惜时,在他被人合力按倒的那一刻。

白惜时其实想不通,在这种境况下,他哪来的胆量又哪来的底气,还敢这样望向自己?

他觉得他现在有能力威胁或者杀了自己吗?

白惜时头筋突突直跳。

因为眼前这一幕,却惊奇般地与十年前的场景重合了。

白惜时到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那一日也是这样的雨天,十六岁的魏廷川同样被人这般按在泥水里,同样的践踏与侮辱,而魏廷川眼中,是少年人不愿屈服的倔强与愤怒。

所以说啊,解衍真的很像他。

甚至,都是源于家中变故,一个被充军,一个被流放。

只是当年的自己,只能躲于厚厚的宫墙之后束手无策,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少年人被拖走,此后每夜每夜被噩梦缠绕,恍然惊醒。

魏廷川被拖走前,也看到了角落里的白惜时,那眼神很难形容,复杂、惊愕、回避,似乎是很不想她见到那样颓败的自己。

白惜时却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都忘不掉魏廷川彼时的眼神。

思及此白惜时突然问自己,今日的她如果回到十年前,是不是有能力改变什么?

其实自己都闹不明白当下真实的想法,或许是为了弥补当年的遗憾,亦或许是觉得此刻的解衍太像魏廷川。

总之,白惜时站起身,迎着那人的目光走了过去。

很快,周围人都发现了这位年轻的厂督,并随着她一步步靠近,纷纷后退。

闹事的官兵们也很快肃容起身,下意识松开了解衍。

从随从手中接过纸伞,白惜时走入雨中,居高临下,看向身处泥泞当中的男子。

“识得冉回文字吗?”

这是她问解衍的第一句话。

解衍依旧一瞬不瞬锁住白惜时,从大雨中缓缓起身,手背一抬,抹去唇角的血迹,定定与白惜时对峙了片刻,最后,略一点头。

“会写骈文?”白惜时又问。

“会。”

听完,白惜时笑了起来,看来真是天意,她在心中喟叹一声,这个人,或许可以收为己用。

而解衍见到白惜时笑,面色却越发不好。

他不知道对方打得什么算盘。

他因为妹妹之事厌恶极了白惜时,也时刻警惕着她,男子浑身上下积蓄着一股对白惜时独有的进攻性,甚至让白惜时产生了种错觉,她不是在对一个读书人说话,而是一只被折了半面羽翅的隼。

“你妹妹与我说起,她就剩你这么一个至亲之人,十分挂念。”

“见不得美人日日垂泪。”白惜时话锋一转,“我府上恰还缺个花草匠,你觉得,你能胜任吗?”

眼中闪过一瞬错怔与费解,解衍很快掩饰过去,“能。”

他回答得干净利落、不假思索。

这倒是出乎白惜时的意料,毕竟是去给一个内宦做仆役,她以为多少会愠怒,会挣扎,会权衡。

但是解衍没有,他好像只是想要抓住一切机会,保住妹妹。

“你会修剪花草?”

“可以学。”

察觉出白惜时意图带解衍离开,官兵头目急出一脑门子热汗,这时候小跑过来,硬着头皮解释道:“厂督,不是小的故意与您为难,但…解衍是登记在案的流放之人,按律不得回京。”

白惜时侧目,“东厂办案,咱家自会与圣上禀明。”

那头目立刻赔笑起来,“哎哟,有厂督这句话小的就放心了。”

白惜时见对方笑得眼角都起了褶皱,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跟着扬唇、伸手,虚指着方才那几个欺辱妇人的兵痞。

“一人剁掉两根手指。”

笑容瞬时僵在脸上,官兵头目:“厂督,这……”

“你不剁他们,我便剁了你。”

白惜时凑近,明晃晃威胁,“若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下一刻,闷哼与惨叫混杂着落入嘈杂的雨中,白惜时持伞离开,临走前,找到那个已扑回母亲怀抱中的鼻涕虫。

走过去,伸手,将一盘子糕点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