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两颊消瘦一脸疲惫，这竟然是温凝！

看看挽着我手的若薇，她颤声道，「老公，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你信吗？」

若薇站出来挡在我前面，「你乱喊什么，这是我老公！我们结婚证上白纸黑字，麻烦你别认错人！」

温凝眉头一蹙，还是上来拥抱我。

她只顾自己喜欢，「老公，我不听别人说！我们回家好不好？这回我什么都听你......」

我都要被她气笑，「你喊我？」

可稀奇了。从前温凝总觉得我不配，都喊我秦枫，不止婚礼连结婚证都不跟我办！

现在一口一个老公？迟了！

我重重甩开温凝的手，当着她面搂住若薇。

「你看清楚我有老婆，就这一个！」

我在若薇脸上亲了一口，她面色羞红顺势靠在我肩头。

甜甜蜜蜜。

温凝浑身颤抖地看着这一幕，眼睛瞪着若薇简直要喷出火。

可她还替我找借口，「秦枫，你在乎我才故意气我对不对？」

「从前是我错，以为霍萧好，可他能给的我自己用钱也能买，再回头，我却失去真正独一无二的人......」

「你离开后，我每天回到空荡荡的家都很痛苦，我发现我已经习惯你在身边！」

身为娇生惯养的千金，高高在上的女总裁，温凝能承认自己错很不容易。

为了我，破天荒头一回。

若薇赶紧打断，「你别在这发疯！」说完，小心翼翼偷瞧我反应。

她怕我心软，刚才她就在我耳边问，「这就是温凝吧？」

我和她坦白过之前经历，若薇相信我心疼我，还坚持和我结婚说再生个孩子一起宠我。

可她担心我余情未了，再看曾经对我不好的温凝，难免气势汹汹。

「你滚！结婚证都没，你瞎喊什么老公！」

现在若薇就抓住没结婚证，名不正言不顺这一点，凶狠猛刺温凝，刺得她后悔连连。

「是我不好！老公当初我该和你结婚，是不是你现在就不会有其他人......」

温凝泪如雨下，从前只要她认错再摆出这可怜相，我总会心疼原谅她。

如今我抱起岁岁，拉着若薇就走。

她不可置信道：「秦枫！难道你就一点不在乎我了！」

我脚步不停，她面色更白了几分，转头给儿子甩去一个眼神。

童童立刻扑上来扯住我哭诉。

「爸，回来吧。这些年妈一直说找到您就办证结婚，戒指都给您订做随身带着，我也想将来好好孝顺您！」

我用力甩开他手。

「不必了！劝劝你妈，戒指扔了吧。我不会和她结婚，我更不是你爸，我可不想老了不能动再被你嫌弃踹死！」

童童红了眼眶，「爸，是我小时候不懂事，现在每天我都后悔，要不您打我吧！」

「晚了！」我态度坚决。

他越发卑微地试探：「那，爸您以后可以偶尔、抽空陪陪我吗？就一小时，不，半小时！」

我斩钉截铁，「不行！我心眼很小，一次只能爱一个女人关心一个孩子，不像你妈和你！」

岁岁也冲大儿子骂道，「呸，还想抢我爸爸，就该你没爸爸！」

童童低下头，泪水已屈辱地在眼眶打转。

眼看儿子没用，温凝忙从包里掏出一枚戒指，「老公，你从前不是一直想和我结婚？这回我向你求婚！」

「开心吗？这枚戒指全球独一无二，是我花了将近千万......」

温凝将戒指捧起，语气仿佛赐予我莫大荣耀。

在若薇紧张的注视下，我拿起戒指。

6

甩手一扔，戒指被抛飞进了臭水沟。

我冲温凝轻蔑一笑，「谁稀罕！」

她骤然呆住，脸色顿时涨得通红。

她何曾受过这种羞辱？还要说什么，我呼叫的警察已经过来，直接把她赶走。

温凝走得一脸憋屈。

但几天后，他们又在停车场阴魂不散地守着我。

「爸爸！」童童小跑向我，温凝又在后面让孩子出头。

我甩上车门，冷冷道，「缠着我干什么，怎么不去找你霍爸爸？」

童童伸向我的手一僵，无力垂落。

他竟成熟道：「终究是外人。」

叹息一声，他又目光灼灼地看向我，「只有我自己的爸爸，才会每天早上为我配好衣服，整齐叠放在床头。」

「每晚会为我念睡前故事，被我嫌烦也守着我睡着，生病会一直陪着我......」

说到后边，童童声音已经哽咽。

我所做的这些，曾经他们习以为常甚至厌烦，怎么失去了又念叨个没完？

我只觉得烦，抬手让他打住，「行了，生病就吃药，你已经长大是个男子汉，不需要人再给你叠衣服讲故事。」

「可是！」童童还想说。

可我断然道，「听清楚！我现在是别人的爸爸，我要是分心给你，对我现在的老婆孩子又多不公平！」

「如果你还跟你妈一样自私只会让我更厌烦！」

闻言，温凝被刺痛般呼吸一滞。

童童立刻噤声，他紧张地瞧我一会儿，又努力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知道了，不会让爸爸为难。可今天是您生日，请允许我......为您庆祝一下吧。」

他生怕我拒绝，不等我回话就抢先从车里拿出蛋糕。

「这是我和妈妈亲手为您做的蛋糕，自从您......」

「您离开后，每年您生日我们就给您做一个，就好像您还在身边。」

可我盯着顺势靠近的温凝，「她还来干什么？」

童童语气讨好，「爸，别生气！自从上回见到您，妈已经想过了，她不会闹的。」

我目光审视，温凝哀求地看向我，「秦枫，真的我不闹事，求你让我多看看你......」

她看似乖了，都懂得我不喜欢她再叫我老公。

昔日骄横跋扈的千金这就老实？

我怀疑，但还是说：「上楼吧。」

算了，既然她们送上门。

别怪我。

7

「老公你回来啦！」一进门，若薇就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但抬头看见我身后温凝，她笑容一垮。

我哄小孩似地摸摸她头发，亲昵耳语：「放心。」

若薇这才又回到厨房，「老公，今天你生日我做了好多菜，就罚你通通吃干净！」

一声老公喊得特响亮。

温凝望着她，眼睛嫉妒得发红。

我冰冷的语声让温凝回神，「麻烦在门口等一下，我家没习惯在门口摆多余的拖鞋。」

多余二字，让温凝表情一僵。

她转瞬泪眼朦胧，乖巧道：「嗯，麻烦了。」

可我已进屋拿拖鞋，只听老婆在厨房笑了声，「嘿，哭给谁看！」

等我们几个在饭桌边坐下，看若薇甚至岁岁都还在厨房忙乎，温凝又深深凝视着我感叹。

「这样好像我们还是一家三口......」

我冷着脸，「你再说这话要被我老婆听见，我把你轰出去！」

「对不起我错了！」温凝立刻道歉，赶紧把蛋糕放上桌转移话题。

「怎么说也是你儿子的心意，来，你尝一口。」

儿子俩字她特意咬字很重，她还想用骨肉亲情，用柔情融化我。

我没拒绝，但尝了一口就吐出来。

倒不是故意给他们难看，我说：「这蛋糕怎么这么咸！」

童童紧张到结巴，「不、不会吧？我特意给您做的......」

可他尝了一口也吐了，哭着解释，「对不起爸爸！今天我想到要跟您见面，和妈妈聊天太开心，一不小心或许放错了。」

温凝气得狠狠扇他一巴掌。

「这点事都做不好，你爸怎么会要你！」

童童几乎要把头埋到胸口，泪水滑落胸膛，连声说他不好为了爸爸下回一定努力。

温凝也可怜巴巴地看我，像怕我一怒之下把她赶走。

我摆摆手，「算了，今天我生日别闹这样。」

这时，岁岁端着一碗面从厨房走出来。

「好喽！岁岁做的长寿面，爸爸一定要一口气吃光！」

他斜了一眼温凝他们，应该是若薇交代过，又因为我今天生日孩子很懂事没闹起来。

他把面放到我面前，有些懊恼地指着上面煎蛋，「就是这蛋有点煎糊了......」

我摸摸他小脑袋，「没事，岁岁做的爸爸都爱吃！」

我三下五除二把面吃了大半。

不经意瞥见，童童缠着创可贴的手指在我面前晃动。

或是切蛋糕上的坚果碎时弄伤的。

刹那四目相对，心照不宣。

可我当作没看见，硬下心肠，「童童，温凝，你们也看见了，其实我更习惯吃中餐，我喜欢长寿面，我最爱家里的菜。」

童童终是啜泣出声。

他听出我意思，很明显，这么多年我已经和新家庭完全契合，融入不了别人。

我今天让他们上来，就是要亲手绝了他们心思！

8

温凝还是不甘，「秦枫你喜欢什么尽管说，吃中餐吃西餐，我和童童都可以随你！」

我想温凝不是听不懂，她就是不想懂！

岁岁都被她烦透，「我爸不想和你走，阿姨你听不懂吗？你这么强迫别人这么霸道，身边人都被你吓跑了吧！」

这一下直刺温凝心窝。

她着急道，「秦枫，曾经那样是我不对，我有反省。也怪童童不懂事，气到你......」

「我打他！我给你出气！」说着，拳头就如暴雨般砸在童童头上脸上，啧，比这孩子当初踹我还狠呢。

童童一下鼻青脸肿，当场爆发！

「妈你够了！最错的就是你，当初你欺负爸爸，害我跟着学坏，如果我乖一点爸就会喜欢，他不舍得我就不会离开......」

「现在你知道自己就算低声下气，爸也懒得理你，你又让我来还推卸责任打我？」

「你没有心！我要是我爸也不想跟你在一起！」

啪地一记响亮耳光打在童童脸上。

温凝气得浑身哆嗦指着他，「连你也反抗我......」

童童犟道，「不行吗？要不你就像当初撞爸爸的车一样，也把我撞死啊！杀人犯！」

温凝崩溃尖叫，又扇又踹。

看母子俩互相伤害，我表情冷淡，「二位，能不把我家当作战场吗？」

童童立即懂事道：「对不起爸爸......」而后幽怨地看我一眼，满脸泪痕夺门而出。

温凝看看我又看看门外，竟还不走。

我真要无语。当初她为了霍萧能抛下儿子就跑，如今又是这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