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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之前,我就想去山顶,观看日出。
可是柳如烟总以自己腿脚不好为理由推脱,从来不肯回应我的期待。
每当我观看老年登山队相关的报道时,她总是冷着脸,夺走我手上的遥控器。
“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你都一把年纪了,也不想着安不安全,万一在山上摔了或者崴了脚,你是想进病房躺着吗?”
就连陆思笙,也会不耐烦地跟着帮腔。
“就是啊,爸,你现在已经不年轻了,那些东西已经不是你这个年纪可以尝试的了,”
“万一你受伤了,还不是要我们来照顾你?你就算不为自己想,能不能为我想想?我哪儿有时间跟着你忙前忙后?”
面对这俩人异口同声,冠以爱名的指责。
我竟然一时失语,茫然无措。
最终只能讷讷地关闭了电视,将自己龟缩进家庭的硬壳。
从此,闭口不谈希望和梦想。
可我用尽一切维护的家庭,最终却以这样的方式,给了我致命一击。
但当这层禁锢着我的枷锁被彻底打破,我也终于看到了新生的可能。
我在泰山脚下,报了一个老年登山的散团。
队伍中,有人的年纪比我大很多,也有人的年纪比我小不少。
但相同的,就是哪怕已经这个年纪,双眼中也都蕴含着无尽的活力。
有满脸皱纹的大姐,从包中拿出话梅和我分享。
有满头白发的大哥,为我们讲述着每一种植物的学名和习性。
有戴着丝巾的小妹,给我们留下不同景点的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