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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言不管己事的季晨凌,冷笑,:

“借钱可以,写借条。”

陈清咬唇,忽然软了态度,抬起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阿然,我们好歹和凌哥有三年的同窗情谊,我知道你介意他和我有过一段感情,可破产这样的大事,难道抵不过往日的小小恩怨吗?你为人和善,定不忍心看凌哥如此落魄,咱把钱给他,好吗?”

我在她期待的目光中,笑了。

“陈清。”

“咱认识数十载,夫妻十几年,我现在才发现,你是这样无私的人。”

陈清以为我要松口,甜甜地笑起来。

“可惜,我心肠很硬。”

陈清脸上的笑僵住,我一字一句道:

“这钱,要么还我,要么写借条!”

说完,我就走到季晨凌身边。

“季大老板,刚刚不是说要还钱么?快点啊!”

6.

季晨凌果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无所谓。

他转头看向陈清:“清清,这——”

陈清快步走到我面前。

“何然,你今天要是执意算清,咱就离婚!”

她是那样淡定,以至于我都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

这么多年的感情,因为一个初恋,因为三十万,她就要离婚。

我轻声问道:“你认真的吗?”

陈清皱了下眉。

“何然,要不是你非要把事闹大,我何至于这样呢?”

我定定地看着她,企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不忍。

可她非常从容,因为她知道自己是被偏爱的,便有恃无恐。

陈清吃定我,不会离婚。

我重感情,我们之间,还有孩子。

可我也知道,事情闹到这地步,我不应该再被桎梏。

“好。”

在陈清的诧异眼神里,我对她微笑道:

“我说,好。”

“孩子归我,这三十万给你。”

她顿时白了脸色。

“何然?!你在发什么疯!”

“我没发疯,一直发疯的人是你。”

我对看了场乐子的警察们点头,把陈清拉了出去。

她挣扎得厉害,季晨凌好人似的一直在劝我。

我突然松手,陈清直直摔进季晨凌怀里。

“陈清,钱是你要借的,婚也是你要离的。”

“我如了你的愿,现在在矫揉造作给谁看呢?”

我盯着陈清,可话却是说给季晨凌听的。

“离婚拿钱,还是把钱还我,自己选吧,你不是很有大爱吗?”

季晨凌果然收紧了揽着陈清的手。

陈清在他的怀里,很快安静下来。

纵使我的心早已千疮百孔,可看到这一幕,我还是心痛到无以复加。

这就是我爱了二十年的人啊!这就是我想要一生一世的人!

陈清说,她要想想。

我答应了,回公司后立马联系了律师。

我和律师谈到下午,才堪堪定下最佳方案。

到了放学时间,我去接女儿。

这一次,她的欢乐难以感染我。

半晌,我才发现安安安静了很久。

我对上她默默哭泣的小脸,听见她怯怯问我:

“爸爸,你为什么不开心呀?”

7.

我呼出一口浊气,只说自己工作累了。

安安才十岁,我并不忍心让她知道大人间的肮脏。

对上孩子信以为真的纯真眼眸,我心酸涩。

陈清,这是我给你的唯一一次机会。

希望你不要误入季晨凌布下的温情假象。

饭后,我盯着私家侦探发来的照片叹了口气。

“您夫人和那位先生先是去见了律师,随后一起进了金华酒店。”

照片上的陈清面容姣好,一点也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她挽着季晨凌的手,只一眼就知道她非常开心。

他们在电梯口腻歪,陈清笑倒在季晨凌怀里,他的手也在她身上流连。

“何先生,我这边并没有拍到您夫人切实的出轨证据。”

侦探很是惋惜,我让他继续跟着。

挂断电话,我终于心如死灰。

季晨凌是吃死了陈清。

他先前凭借外貌,搭上了邻省的林家千金,成功入赘。

只可惜他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用老婆的钱在外面养了小三。

被妻子发现后,不仅被净身出户,还因为花钱大手大脚不得不卖掉名下公司。

陈清的三十万到季晨凌手里,完全是打水漂。

可也耐不住他急需用钱。

我在书房里翻到那张令我辗转反侧的体检单。

私家侦探的话犹在耳边,我伸手——

“撕拉——”

纸片如雪花一般洋洋而下,陈清的体检单洒进垃圾桶。

陈清,祝你慧眼识君。

后来,我照常送安安上学。

至于陈清?她直接不回家。

我知道她和季晨凌想干什么。

无非就是尽可能多捞一点,毕竟陈清目前的所作所为都不足以判定出轨。

我只需按兵不动,毕竟急着用钱的不是我。

可我没想到的是,陈清竟然将安安接走了。

当我在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我直接杀进学校。

班主任老师被我吓了一跳。

“安安?安安早就被她妈妈接走了啊!”

“什么时候的事?!”

“下午才上课没多久,她妈妈就来了......”

我暗自咒骂一声,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季晨凌住的酒店。

却被前台告知,我不能上去。

我急得在大厅里走来走去,一遍遍给陈清打电话。

给她,给季晨凌,给她父母。

我心里浮现出很多糟糕可能。

她是不是想用安安威胁我?

安安会被他们带到哪里去?

我还能见到安安吗?

就在我绝望到想报警时,陈清终于接了电话。

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冷静的可怕。

“你在哪,陈清。”

8.

陈清约我在公园见面。

周围人来人往,我看见安安正背着书包坐在椅子上吃棉花糖。

我笑了笑:“安安,闭上眼,捂住耳朵。”

陈清和季晨凌:?

下一秒,我一拳打向季晨凌的脸。

陈清吓得尖叫起来。

“何然!你在干什么?!”

“住手——”

我一拳一拳砸下去,血肉的碰撞让我红了眼。

直到一声“爸爸”,我才回过神来。

我朝安安笑笑,她瘪着嘴掏出一张创可贴给我。

“爸爸,流血了。”

我才发现自己也挨了季晨凌好几脚,脸上也被陈清抓了好几道印子。

季晨凌被陈清扶起,骂骂咧咧道:

“疯子!何然你就是个疯子!”

“我是疯子,那你们又是什么。”

我看向陈清,非常平静。

“你要是把安安带走,我就去起诉季晨凌,你和他的家人,都将知道你们之间的龌龊事。”

“陈清,生活不是你看的无脑小说,能让你既要又要。”

“你今天故意带走安安,把她藏起来,已经触犯我的底线了。”

“我对你已经再没有感情,你可以选择回归家庭,做一个好妈妈,因为安安需要你,可我也不会爱你了。”

陈清愣愣地看着我,我平静地迎上她的眼。

这一刻,她终于信了。

——那个从小到大都护着她、爱着她的何然,不见了。

陈清无端的有些慌张。

可这一点慌张在季晨凌发出呻吟时消失了。

我眼见她对着季晨凌嘘寒问暖,朝我投来厌恶目光。

“何然,我会离婚,可我不会轻易离婚!”

在初恋的支持下,她终于道出自己的目的。

“如果你想要孩子,必须给我一百万!星河兰亭的那套房也得给我!”

星河兰亭,那是我们为安安准备的学区房。

我们当初为此拮据很长一段时间,陈清也是从那时起去花店上班补贴家用。

四百万的房子,她却不要女儿。

她这是一点都没有为安安着想啊!

安安以后读书怎么办呢?

爱情的荷尔蒙,真的会让人忘记以前的期望吗?

我拒绝了她。

陈清皱眉。

“你不同意的话,我不可能离——”

“你错了。”我笑着向他们摆手,“急着离婚拿钱的,不是我。”

说完,我就给律师打了个电话。

“梁律晚上好,昨天和您商量的那个事,可以起诉了。”

“嗯,对,就是财产追回,我妻子背着我把钱转给了别人......”

我对面色铁青的季晨凌微微一笑:

“季大老板,你的卡还要被冻结多少次呢?”

9.

陈清还有些犹豫。

她并不傻,只是被季晨凌的糖衣炮弹暂时击昏脑袋。

可,她所表现出来的一系列行为。

已经足够让我对她死心了。

所以,我又下了一剂猛药。

我将私家侦探拍的一些照片给她看了。

虽说并没有拍到什么实质性证据。

可架不住看的人心里有鬼啊。

陈清心虚得很快,她开始指责我。

我只是垂眸,轻声问她:

“敢做不敢当?”

“既然敢叙旧叙到酒店,就要做好心理准备。”

“若不想这些作为证据被提交到法院,被大家看到,你知道该怎么做。”

陈清忽地红了眼眶。

“阿然,我们,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不就是借个钱吗?你为什么要那么斤斤计较呢?”

我呵呵一笑,下一刻季晨凌那边就传来大叫。

“清清!我的钱取不出来了!”

陈清急忙去看,转而对我恨道:

“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狠心的人!凌哥都这样艰难了!你还要迫害他!”

我任凭他们骂我,骂的越狠越证明他们着急。

“陈清,你要和我离婚,为的不就是季晨凌吗?”

“你现在迟迟不愿意离婚,是不是因为季晨凌压根没想娶你啊?”

我面带微笑地对陈清说,她的脸顿时又白又红。

“你胡说什么呢?!我和你离婚,只是、只是看不惯你落井下石!”

“我和凌哥之间是纯友谊!”

我毫不犹豫地嘲讽回去:“能够离婚的纯友谊?”

面对我似笑非笑的脸,陈清也装不下去了,她直接揽着季晨凌说:

“是!我就是喜欢他!何然,我忍你很久了!在你面前,我只能伏低做小!你不让我上班,只让我围着家庭转,你知道我多羡慕那些事业女性吗?!你不会知道!在你眼里,我只是安安的母亲!”

我缓慢地眨了眨眼。

如果我没记错,当初陈清刚怀上安安,就把工作辞了。

我还去问她为什么,她说想安心养胎。

我也就没说什么,努力赚奶粉钱,家里公司两头跑。

安安出生后,我也问过陈清要不要继续上班,家里可以请保姆。

她说安安还小,不放心别人带。

于是,这件事便一直搁置下来。

现在,她竟然说是我不让她上班?!

10.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了。

面对陈清的指责,我只是微笑,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她。

季晨凌的脸色很不好看。

我想,他应该收到那些威胁信息了。

陈清没联系我的日子里,我也在调查季晨凌。

我发现,他不仅养小,还涉嫌赌博。

那女子就是他在游艇上认识的。

他自以为是英雄救美,殊不知是一个圈套。

所以,他为什么会连三十万都需要,那是因为走投无路了。

季晨凌一把打断陈清的喋喋不休。

他深情地牵起陈清的手,落下一个吻。

“好了,清清,不要再说了,我心疼你。”

我看的眉头直皱,不忘把安安的眼睛捂上。

陈清一下就红了眼眶:“凌哥......”

季晨凌很坚定地看着我。

“你压根不爱清清,把她让给我吧!”

“二十年前,是时间让我们走散,现在老天给了我机会,我一定要抓住。”

他开始以退为进。

“何然,哪怕不要三十万,我也求你成全我们!”

陈清流出感动的泪水,哭着让他不要向我低头。

我勾了勾嘴角。

“好深情,那我成全你,陈清,听到没?想和我快点离婚,就净身出户。”

季晨凌一滞,很快又对陈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