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一目十行扫了一眼内容，上面写明我是出轨的过错方，所以分不到任何财产，只要我现在签下字，明天我就要搬出这套房子。

我想跟他解释，却无从下口，只是喃喃自语，"我......没有......出轨。"

乔亦辰一听笑了，嘲讽道，"舒宜，别狡辩了，你身上的痕迹，我可以骗自己是蚊子咬的，但垃圾桶里面的安全套包装呢，我可从来都不用这玩意啊。"

我忽然腿脚无力倒在地上，稍微抬眼，乔亦辰冰冷的目光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快签，我们赶紧把离婚手续办了，我不能再跟孟莺错过了。"

"你跟我离婚后，马上就会娶孟莺吗？"

乔亦辰坦然承认，"对。"

"乔亦辰，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明明你也出轨了！"我的心摇摇欲坠，连带还有一种愤怒感。

"可我只是精神出轨，我结婚后跟孟莺没有发生过任何亲密接触，可你呢，跟野男人上床，还被我抓到了，赶紧签字吧！"

他总是站在道德高地指责我，不觉得自己有丝毫错误。

"我不签字，我要让你这辈子都娶不到孟莺，我们耗着吧。"我站起身拍拍灰，打算进厨房热菜，吃饱了才有力气跟他吵架。

我无赖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乔亦辰，他追上来拽住我的头发用力一扯，我的后腰砸到茶几的尖角，我滑落到地上痛苦的呻吟，含着泪水望着我的丈夫。

乔亦辰眉宇锋利，眼睛里满是怒火，"我本想好聚好散，舒宜，你可真贱啊！是你逼我动手的。"

4

我强忍疼痛跑到餐厅，拿起一听啤酒打开。

乔亦辰见我还有心情喝酒，站在一旁好以整暇地看着我，"啤酒还能止痛？"

我不说话，缓步走到他面前，仰头喝了口酒，踮脚勾住他的脖子，仰头直接吻住他，把酒液渡过去。

乔亦辰下意识张嘴一咽，反应过来后觉得恶心，抬手猛地用力，我再次摔在地面上。

他气愤地迈步过来想教训我，突然动作一滞，头脑发晕，匆忙扶住旁边的椅子稳住身体。

不出一分钟，男人气质大变，单单站在那，就给人一种清雅温和的感觉。

乔彦青的视线往地上一扫，见我趴在地上，他焦急地跑过来抱起我。

随即他看到我脸颊上的巴掌印，脖子上的掐痕，还有手臂的淤青。

触目惊心！

"舒宜，你怎么了，谁打的你？"

乔彦青把我抱到沙发上坐下，他心疼得不能自已，连声音都在发颤。

我默默流泪，轻声啜泣，嗓子眼被堵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温柔地擦去我的泪水，安抚我悲凉的情绪，却也没有停止询问我，到底是谁把我打成这样。

我不再想一个人面对，最终决定告诉他真相。

......

乔彦青知道后震惊不已，久久没有缓过神来，他没想到自己只是一个附属的副人格，只有主人格喝了酒后才会出现，而他的主人格是一个暴躁易怒，甚至会家暴老婆的男人。

他抬起手，把手掌盖在我脸上的巴掌印上。

刚好吻合。

乔彦青慌乱不已，一次又一次跟我道歉，"对不起，舒宜，对不起。"

他哭了。

滚烫的眼泪顺着下巴落在我的脸上，我的情绪也受到了感染。

"彦青，我不怪你。"

"不，一切都是我的错。"

那晚，乔彦青整夜陪在我身边，小心翼翼为我上药，轻声把我哄睡。

我身心俱疲，不管不顾陷入了梦乡。

第二天大早，我被人掐醒。

微微睁开眼，撞进乔亦辰愤怒的眼眸中。

"舒宜，谁准你躺在我床上的！"

我从床上撑起，浑身酸痛，像是被巨石碾过一样。

乔亦辰没有丝毫耐心，直接一脚把我踢下床，"看见你就恶心，我再给你几天时间，赶紧把离婚协议书签了，不然有你好看！"

5

乔亦辰随手收拾了点东西，打算搬到他妈妈家住。

我养好伤后，整天郁郁寡欢，看到原样放在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有种想签了的冲动。

但一想到乔彦青心疼的眼神，停止不下的自责，温柔的话语，我狠不下心离开他。

一旦离婚，我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乔彦青，他可能会找不到我，可能会渐渐忘了我。

乔亦辰是一个优秀职场精英，不允许自己有任何污点，若是他知道自己有双重人格，肯定会积极治疗，然后彻底杀死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

这段日子里，乔妈妈来过一趟，也是逼我离婚。

她说，我的出现破坏了乔家的和谐，他儿子自从跟我结婚之后，多么不开心，多么难受痛苦。

又因为我久久怀不上孩子，乔妈妈被亲戚朋友耻笑。

我沉默不语，这对母子一个鼻孔出气，无非就是想逼我净身出户。

我一没工作，二没存款，三没娘家，无依无靠。

乔妈妈跟我炫耀他儿子有多深情，"亦辰特意请了年假，陪孟莺去海市度假，我把照片发给你看看，这两个孩子多般配啊，都怪你这个死丫头。"

度假？我一听就觉得情况不对。

"他们开了几间房？"

乔妈妈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多嘴，她抿着嘴唇没说话。

现在是儿子儿媳在离婚的关键时期，若有一点不对，事态就会发生变化，她可不想让儿媳从乔家分走一个子。

我毫无迟疑把乔妈妈赶走。

"这是我儿子的房子，你这个贱人，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乔妈妈在门外破口大骂，声音大到邻居都能听见。

第二天傍晚，我为了省钱，坐了十五个小时的长途火车到达海市。

我站在五星级酒店大厅约孟莺见面，还强调让她不要告诉乔亦辰。

孟莺满头疑惑，她跟乔亦辰随口撒了个谎才下楼。

她见了我，目光鄙夷，"舒宜，你是不是想通了？"

"想通什么？"

"跟亦辰离婚啊，他答应过我，只要你们离婚，他就会立马娶我。"

我有严重的精神洁癖，直接问了我最关心的问题，"你们上床了？"

孟莺勉强笑笑，她想订一间房，却被乔亦辰严肃拒绝了。

"亦辰说，他现在还是已婚的身份，所以要尊重我们彼此的感情，等他离了婚，我们情到深处，有些事会自然发生的。"

孟莺无疑是美丽高傲的，她打心底看不起我这样的普通女人，可我对她不具有任何威胁。

听到两人没有上床，我松了一口气，至少乔亦辰的身体还是干净的，我一点都不想跟其他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我拿出手机，调出一些照片，递给孟莺，口吻十分不屑，"孟莺，你以为你真的了解他吗，他家暴，你不知道吧。"

孟莺的心猛然一沉，她翻过一张张照片，看到女人的身体各处都是淤青和伤痕，足以可见男人下手有多狠。

"你......"

孟莺同样也是女人，她觉得无论女方有没有出轨，男人都不应该用拳头来解决问题。

我发觉孟莺的情绪有所松动，继续说道，"乔亦辰有双重人格，这是一种精神疾病，你一直都不知道吗？"

孟莺茫然不知所错，她从未在乔亦辰身上发现他有过这种迹象。

"乔亦辰的另一重人格叫乔彦青，他们完全是两个人，乔亦辰不爱我，但乔彦青很爱我......"

孟莺愕然失色，渐渐相信了我的话，就连她的手指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这是发生在她身边的恐怖故事，她不想跟一个家暴且有精神疾病的男人生活一辈子。

"我......我马上跟他提分开，以后再也不会跟他见面，舒宜，我不出卖你，你也别出卖我，咱们就当作今天没见过。"

她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是怕乔亦辰事后找她麻烦，这样一个暴躁的男人，可能前一秒对你甜言蜜语，后一秒对你拳脚相踢。

我轻轻叹了口气，目送她离开。

6

我跟踪乔亦辰去了酒吧。

他整个人都很躁郁，白月光跑了，心情肯定糟糕透顶。

这正合我意，马上我就能和乔彦青见面了。

眼看着杯子里橙红色的洋酒灌进乔亦辰的喉咙里，我缓步向他走进，轻声喊了一个名字。

"彦青。"

乔彦青闻声回过头，温柔对我笑笑，拉过我的手让我坐在他身边。

他看了一圈四周，有些疑惑，"这是哪？"

"酒吧。"

"我刚刚喝了酒？不对，他喝了酒。"

我点点头，"这里是海市，乔亦辰带着白月光来这里度假，白月光突然抛下他离开了，他来酒吧借酒消愁。"

乔彦青脸色微冷，抓紧了我的手，"他有没有再打你？"

"没有，他还不知道我跟过来了。"

乔彦青端起杯子，眉尾抬了抬，"舒宜，我们让乔亦辰不要再出现了好吗？"

这也是我最期盼的事情，但根本不可能做到。

我能感觉到乔彦青对乔亦辰的恨，也有对我的独占欲。

难道我把他心中的阴暗心思激发出来了吗？

"你想怎么做？"

乔彦青抬手看了下腕表，神色颇为认真，"如果快到时间了，你就给我喝酒，我想永远陪着你。"

我望进他温润的眼睛里，不知道如何拒绝。

之后的几天里，我和乔彦青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快乐，我们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刻，但浪漫总有结束的一天。

乔亦辰的手机上公司发来信息，提醒他年假即将结束，让他记得按时返工。

乔彦青的情绪越来越沉重，内心充满无助和悲戚，他清楚自己自始至终只是一个副人格而已。

钱是乔亦辰的，老婆也是乔亦辰的，而他都不是一个独立存在的人，甚至不能随时随地感受微风，感受温度，感受爱人的气息。

美好的时光终会结束，时间一到，温柔的乔彦青又变成了那个暴戾的乔亦辰。

7

妻子出轨，被白月光抛弃。

乔亦辰这次彻底对女人失望了。

公司因为他的无故旷工，取消了他的升职机会。

乔亦辰忽然一顿，他向来把工作放在第一位，旷工这种事根本不会在他身上发生。

最近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他怎么会没有办点记忆？

乔亦辰试图在手机消费账单上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这几天，他有很多笔消费

他没有吃过西餐，也没有骑过摩托艇，更不可能会给舒宜转五万块钱。

乔亦辰只当是自己最近是脑子抽了，记忆力变差，打算等离完婚去医院做个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