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您好,程先生,这是姜小姐为您定做的蛋糕,祝您生日快乐。」
我飘在上空看着一脸错愕的程维安有些心疼,
每年生日都是我来操办。
如今我不在了,竟连他的小青梅都没想起他的生日。
程维安看着蛋糕,嘴角竟有些上扬。
他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打算发给我。
却在打开我微信对话框时冷了脸。
消息还停留在上次他叫我回家。
没有任何回复,对话框里清清冷冷。
程维安情绪肉眼可见的烦躁起来。
气鼓鼓的坐在餐桌旁,拿起手边的酒一饮而尽。
「维安,我看阿柔姐不会回来了。我来切蛋糕,今年的生日我来陪你过。」
说着洛伊伊拿走了蛋糕,
我忙的上前,想要抢过来。
那上面还有一封我的手写信,专门写给程维安的。
洛伊伊看到信之后,想都没想扔进了厨房垃圾桶。
快速切好了蛋糕,端到了秦维安身边。
秦维安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眼神逐渐迷离。
见状洛伊伊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等她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条超薄蕾丝睡裙。
低胸高开叉,明晃晃的大腿看得我直犯恶心。
「维安,你生日,就把我当作礼物,送给你吧。」
秦维安抬头,迷糊糊的竟唤了一句阿柔。
洛伊伊的脸色唰的冷了下来。
飘在上空的我呼吸一滞。
在听见他叫我名字的时候,眼角瞬间流出泪来。
想来,他也不是一点不爱我的吧。
七年的陪伴就算打不过青梅竹马,
总不会一点位置也留不下,对吧。
我双手捂着秦维安的眼睛,不想让他看见这些脏东西。
洛伊伊故意捏着嗓子柔声轻唤:「维安,我是你最爱的伊伊啊。」
边说边朝着秦维安压过来。
我使劲的想要推开她,近乎透明的双手却径直穿过洛伊伊的肩膀。
我不能接受,他们在我精心挑选的沙发上做这种龌龊事。
但是我做不到,我无能为力。
我近乎崩溃的缩在墙角,看着洛伊伊的唇离程维安越来越近。
没想到的是,程维安却在嘴唇要碰触的一瞬间别开了脸。
「伊伊,你喝多了,回去吧。」
我猛的抬起头。
震惊之中竟然由心底生出一丝欢喜。
洛伊伊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在对上程维安冷漠的眼神后咽了回去。
这眼神我很熟悉,
从前,只要我提到洛伊伊,
陈维安总会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我。
以前我只觉冷的厉害,现在看来,竟有些好看。
见洛伊伊离开,陈维安赶紧掏出手机。
又一次拨出了我的电话,没有意外,还是关机。
他又给我闺蜜打去了电话,也没得到任何有价值的回复。
他有些慌了,一遍遍的打开手机又关上。
秦维安知道,我不可能错过他的生日的。
过去的七年,没有任何事情比他的生日更重要。
更何况现在我还怀了他的孩子,
我一定会迫不及待告诉他才对。
是啊,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我还活着。
我飘到陈维安身后,轻轻的环住他。
我想告诉他,
我在。
你的生日,我无论如何都会在。
程维安紧握着手机在沙发上坐了一夜。
不安和焦躁占据了他的全身
纪念日在笼子里一刻不停的徘徊,时不时发出一声冷冽的猫叫。
空酒瓶摆满了一桌子,烟灰缸里的烟头竖叉叉的像茂密的森林。
依旧没有等都我的消息。
我就这样斜靠在他身上,陪着他在沙发上坐了一整夜。
直到第二天一早,程维安想出门找找我,
却先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
7
「程先生,您的妻子在一周前遭遇连环车祸。后抢救无效死亡。」
程维安一时没反应过来,抓着电话的手却不自觉颤抖起来。
「警察同志,您什么意思?」
「因为我们没有接到失踪人口报案,只能通过DNA比对,最终确定是您的妻子姜柔。」
「请您做好心理准备,尽快赶到,接她回家吧。」
看到他瞬间煞白的脸,我心里竟觉得有些欣慰。
他终于还是知道了,
我曾想,秦维安知道我死了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冷漠?无所谓?甚至是松一口气?
唯独没想过,他竟是如此的惊慌失措。
他在市区一路飙到了一百迈,几乎是瞬间把车子开到了医院的停尸房。
陪同的警察拉开装着我尸体的袋子时,
我大喊着不要,赶紧上前捂住袋子。
我不想让他看见一个丑陋,肮脏,分不出模样的我。
可是毫无用处,
我血肉模糊的脸赫然出现在程维安眼前。
程维安怔住了,他双腿止不住的颤抖,
眼泪顺着脸颊不住的淌下来。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嘴里不停的呢喃着,他认出我了。
认出我就是那个因着他手术半程离开而死亡的病人了。
「小刘,这......」
「程医生,对不起,我们谁都没想到,那天的病人是您夫人。请您节哀。」
说完便和同行的警察一起退出了房间。
程维安死死的盯着我,颤抖的手悬半空。
我飘上前,轻轻抚过他的脸颊,环上他的腰。
短暂的冷静过后,一阵拳头敲击墙面的爆裂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程维安一下一下,用尽全力拿拳头砸向墙面。
鲜血染红了墙壁,又顺着手背躺下来。
房间外的助理小刘听到声音立马跑了进来。
拦下了程维安。
「程医生,你不能不要你的手啊。你的手伤了还怎么做手术啊!」
程维安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我冰冷的尸体,
大笑了两声,又猛烈抽泣起来。
小声呢喃:「这点痛怕是不敌阿柔的万分之一吧。」
「要是那天我没走,你说阿柔是不是不会死。」
我心疼着抚摸着程维安的头发。
我想轻声告诉他,
别内疚,阿柔不怪你。
只要活着的人好好的就够了。
8
有了程维安的认领,很快,我变成了一捧骨灰。
结案报告上写着,
我死于连环车祸,抢救无效,多脏器破裂死亡。
车祸原因一栏上写着,车辆刹车失灵。
程维安看着车祸原因,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哆嗦着拿出手机。
打开了和我的聊天记录,疯狂的向上翻找着。
终于看到了被他丢在记忆角落里的一条信息。
「维安,这几天的我的刹车总是不怎么灵活。你记得帮我去保养一下~」
「知道了。」
程维安的情绪忽然像洪水一样迸发开来。
他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的一遍一遍读着我的消息。
大滴大滴的眼泪掉在手机上。
程维安抱着肩膀委屈的蹲在墙角,
不停的抽泣着,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阿柔,如果那天下午,我没去陪洛伊伊去海边。」
「是不是就不会忘了给你的车做保养。」
「是不是你和咱们的孩子就不会死了。」
「都怪我!都怪我啊!」
「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程维安的情绪越来越癫狂,他疯狂的砸着房间里的一切。
玻璃割伤了他的手指,竟不自知。
闻声赶来的洛伊伊,看到桌子上摆着的我的骨灰盒和黑白照片彻底愣住了。
她赶忙扶起泪流满面的程维安,
却在刚要说话安慰时,听到了程维安的怒吼。
「你走!你走吧!」
「我不想看到你了。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程维安双眼通红,背过了身。
我竟不知这是为何。
或许是程维安恨她怨她,怨她缠着自己,
勾去自己的魂,做出这一件又一件荒唐事。
又或许是恨自己,
恨自己怎么就没看清自己的心。
是啊,人只有一颗心,
怎么可能装得下两个人。
程维安,我的心里一直只有你。
我想这以后,你的心里也只有我了吧。
虽然我死了,但是总归死的不亏。
9
那天,他喝了很多酒。
不出意外的犯了胃病。
程维安醉醺醺的打开门,冲着屋里唤我的名字。
「阿柔,我胃好痛。」
从前,每次程维安犯胃病,
只需要一碗我做的热汤面条,再美美的睡上一觉,总能好了。
程维安醉倒在了沙发上。
等他微微醒酒打算去餐桌上吃面时。
却发现餐桌上空荡荡的,
房间里静悄悄,除了程维安的呼吸声,什么都没有。
巨大的孤独感朝着程维安汹涌而来。
对不起维安,我刚试过了。
可我虚幻的手握不住锅把,
我再也做不出一碗能为你暖胃的热汤面了。
好像上一秒我还在骂他活该喝多犯胃病,下一面我的身影就消散在了空气中。
程维安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桌面和厨房,眼眶红了起了。
胃还像被一张大手死死攥住一样疼。
程维安无奈点了外卖。
打开包装,看到飘在上方的香菜眉头紧皱起来。
「阿柔不爱吃香菜。」
说罢,一块一块挑了出去。
我飘在他身旁一时竟不知是高兴还是生气。
从前,
程维安总是不记得我不吃香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