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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烧卧床时,我随口一句怀念老家的早点,妻子便放下工作驱车赶到一百公里外给我带回两屉小笼包。
家人都说我有这样的贤妻应该高兴,可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她似乎忘了,我从来不吃油腻的包子。
直到我看到她的男助理发了一张和妻子在酒店用餐的合照,我才知道那是他爱吃的早点。
这一刻,我才意识到,她对我也早就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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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合上屏幕,病房门就被推开了。
顾婉提着两笼包子,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
「北航,我路上堵车,稍微来迟了点。」
「听咱妈说你后半夜又烧起来了,正好你先吃点包子垫垫肚子,我去给你倒点热水。」
她说着,将包子放在床头柜上,俯下身在我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仿佛真的爱我爱到了骨子里。
甚至就连路过病房的护士都忍不住停下脚步,小声议论着我和顾婉的感情真是羡煞旁人。
可我看着她,想扯出一个笑脸,却怎么也做不到。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肯为了我驱车一百公里买早点的女人,会背叛我。
来回不过两个小时的车程,她和她的助理陆洲,却用了一整夜。
一想到他们在酒店里可能发生的一切,我的胃里就忍不住一阵翻涌。
我只吃了一口包子,就觉得油腻得让人作呕,胃里的东西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看到我突然吐了,顾婉似乎很慌张,急忙放下水杯,想要过来扶我。
「北航,你怎么了?」
我却没有接受她的好意,默默地将她推开,目光落在她的大腿上。
「你的袜子呢?」
我记得很清楚,她昨天出门的时候,明明穿着一双黑色丝袜。
闻言,顾婉却泰然自若,笑着跟我解释道:
「哦,那个呀,买早点的时候不小心被勾破了,就直接扔了。」
「倒是你,上吐下泻的,让我担心死了。」
我看着她那虚伪的模样,心里一阵苦涩。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连撒谎都变得如此熟练?
如果不是陆洲的朋友圈拍得清清楚楚,我还真要被她这副无辜的模样给骗了。
那双袜子究竟是怎么没的,不言而喻。
不过,我却没有揭穿她的谎言,只是淡淡道:
「没事,包子太腻了,我突然不想吃了。」
一听我这话,我妈刚缴完费回来,直接把缴费单往桌上一拍,瞪了我一眼。
「你小子,人家婉婉对你多好,你知不知道?」
「就因为你随口一句话,就专门请假,驱车一百多公里给你买,你说不吃就不吃?」
我妈一向疼我,这还是第一次,用这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跟我说话。
可我却只能苦笑。
给我买的包子?
两屉包子,一屉六个,一屉八个,连数量都对不上。
说不定,都是陆洲吃剩下的东西。
想到这儿,胃里又是一阵翻涌,我别过头去,强忍着恶心,冷声道:
「妈,你是不是忘了,我从来不吃包子。」
我妈顿时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打圆场。
「诶呀,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矫情?」
「人家婉婉请假照顾你,你连句谢谢都不说,爱吃不吃,不吃放着!」
一旁,顾婉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她一直是个聪明人,显然也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挤出一抹笑容。
「北航,是我不好,当时太着急了。」
「你想吃什么,我重新去给你买。」
她说着,就要去拿床头柜上的包子,我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淡淡道:
「不用那么麻烦。」
「顾婉,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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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顾婉手里的包子纷纷掉在地上,汤汁溅了她一身。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病房内,我妈更是皱眉,一把拍在我脑袋上,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你小子说什么胡话呢!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吧!」
「人家婉婉买错了个早点你要离婚,多说你两句是不是还要上天?」
我妈恨不得再给我一巴掌,但她还是忍住了,转头拉住顾婉的手,轻声安慰道:
「婉婉啊,你别听他胡说,什么离不离的,他就是发烧烧糊涂了,他的话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妈知道,你肯定不是故意的。」
我妈语气也很温柔,像是在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不等我妈说完,我便打断了她,眼神坚定地看着顾婉,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没有发烧,也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们离婚吧。」
「在外面偷腥的女人,我嫌脏。」
顾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可我却觉得无比讽刺。
和我离婚,跟她那个刚年轻刚帅气的小情郎在一起,不是顺了她的心意吗?
很快,顾婉便掩饰了过去,强装镇定地说道:
「北航,你别这样。」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我真的没有......」
我冷冷地打断了她,将手机扔到她面前。
「没有?那你告诉我,你和陆洲在酒店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手机上,正是陆洲朋友圈的截图。
照片上,顾婉和陆洲在酒店里举止亲密,有说有笑。
一瞬间,顾婉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心中却只觉得可笑。
我妈见状急了,指着我鼻子骂道: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是不是忘了,这七年来,是谁陪着你一起走过来的!」
「婉婉这孩子,怎么可能出轨和别人搞在一起?」
「你是不是忘了,七年前,要不是婉婉救了你,你现在说不定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人家救了你,还把最宝贵的七年青春给了你,你就这么随意揣测污蔑人家?」
可我看着我妈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只觉得讽刺。
是啊,她把最宝贵的七年青春给了我,可我又何尝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