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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诧,在两个女子之间来回看了一眼。

“买鱼她一个人去就行了,你跟着?去做什么?”

儿媳整日的往外面跑她管不着?了,巧儿可不能跟着?她学。

“我好长时?间没出门了,想出去走?走?。”魏香巧有些怯怯。

叶惜儿跟着?在后面点头?,多大个人了,出门还要请示。

杨氏未做声,把目光放在儿媳身上。

叶惜儿见?她看自己,弯眉笑了笑,直视了回去。

半晌,杨氏再次拿起了毛笔,说了一句:“去吧,早些回来。”

魏香巧闻言就露出了一个笑,拉着?叶惜儿出了西屋。

回屋换了双出门的鞋子就眉开眼笑道:“嫂子,走?吧。”

不就是出去买个鱼吗?至于这般高兴?

叶惜儿和魏香巧一同出门往集市上去了,一路上魏香巧都很?高兴,感觉比在家的时?候活泼。

到?了鱼市,这里都是卖水产品的,家家都卖鱼。

两人都不会挑鱼,找了一家看着?顺眼的,随手指了一只看起来最大的,游得?最欢的。

“嫂子,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呢,原来咱们锦宁县还有这种专门卖鱼的地方。”魏香巧左瞧右瞧。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叶惜儿敢肯定,她一定不知道还有三?水巷那样的地方。

老?板帮忙杀了鱼,拿了芭蕉叶包起来,提着?草绳递过来。

叶惜儿没接,魏香巧接了过来提在手上。

“走?吧,还得?去买些调料。”

还没走?到?杂货店,就见?前面街角的拐角处有一男一女站在一处说话。

看侧面,很?容易就认出是魏子骞那张招摇的脸。

第027章没眼光

“巧儿,你看那是不是你哥?”叶惜儿指了?指前面。

魏香巧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点了?点头?,的确是她哥。

她哥那张脸,站在人群里一眼就能认出来。

“那你看那个和你哥说话的女人是谁?”

魏香巧辨认一番,犹豫地看了?看叶惜儿,支吾小声道:“好像是是江姐姐。”

“江家小姐?”叶惜儿眯了?眯桃花眼。

又是她。

叶惜儿站着看了?一会儿,看着那边站在一处的男女,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冒出一股火。

这个男人,没时间陪她去三水巷,却有时间在这里和别的女人聊天!

“嫂嫂子?,要不我们走吧。”魏香巧看着她的脸色,心里有些担心。

叶惜儿也懒得看别人谈情说?爱,转身进了?杂货铺选水煮鱼需要的调料。

魏香巧见她走了?,小小地松了?一口气,明明做错的不是她,为何还会有点心虚?

她又转头?看了?看街角的两人,摇了?摇头?,也进了?杂货铺。

买完了?东西出来时,叶惜儿不经意间向那边瞥了?一眼,方才两人站的地方已经没人了?。

她在心里哼了?一声,率先往魏家的方向走。

走过一条街,迎面走来两个带着丫鬟的女子?,钗环首饰闪闪发光。

那两人把目光投在叶惜儿身上,叶惜儿见是不认识的,收回了?视线不做理?会,径直越过她们往前走。

走过了?好几步,才发现巧儿没跟上来。

她回头?去看,就见刚才的两名女子?在和魏香巧说?话。

叶惜儿以为是巧儿遇到了?朋友,打算在原地等一等她。

但仔细一看,又觉得这三人不像是在叙旧。

叶惜儿折返回去,就听见其中一人的声音。

“香巧,你怎么?出来了??好长时日?都没看见你了?。”

“是啊,不是觉得见不得人了?吗?”

“你们魏家如今住在哪儿呢?你爹欠下的债还完了?吗?”

“你怎么?穿成这样了?啊?首饰也不戴。”

“听说?你哥去干苦力活了??他那个样子?,吃喝玩乐,跑马遛鸟倒是在行,干得动粗活吗?”

“是啊是啊,别是整日?跟一群泥腿子?大?老粗混在一起吧,脏死了?。”

两个女子?你一句我一句,把魏香巧说?得面色赤红,头?越来越低。

叶惜儿从两人中间撞过去,挡在魏香巧面前。

“嫂子?”魏香巧的声音怯怯,带着哽咽,泫然欲泣。

“你做什?么??不长眼睛啊?”两个姑娘被撞到肩膀,险些摔倒,被后面的丫鬟扶住后指着叶惜儿骂道。

叶惜儿瞥了?她们一眼,没理?会。

回头?看了?一眼魏香巧,就见这姑娘眼里含着眼泪,要掉不掉的。

“哭什?么??她们骂你,你就站在这里被她们骂?你也骂回去啊。骂不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她语气有些重,还带着一丝困惑。

主要是在他们叶家,不管是男男女女,都不是任别人欺负的主,个个都是欺负别人的厉害角色。

别看她叶惜儿看起来张扬嚣张了?些,但真要论起来,其实她是他们叶家最弱的那一个。

就连她弟弟叶尘飞都比她心狠手辣。

真正腹黑的人,表面不声不响,做起事来毫不手软,岂能让他人欺负?

比如她表姐,长相秀气,说?话温柔,内里却是个狠角色。外人惹了?她,她必定?是要三倍奉还的。

所以,她还从来没见过像魏香巧这样的受气包。

都被人当面讽刺了?,怎么?还这样忍着?不想着反击,反而自己伤心委屈?

魏香巧被她说?得一愣,也不知作何反应,只呆呆地又叫了?一声嫂子?。

“嫂子??她是你嫂子??”

“原来这就是你哥娶的人?”

穿着蓝衣的女子?语气不可思议,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叶惜儿,眼里带着嘲讽,又像是带着嫉妒。

“怎么?,没见过啊?瞧你那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可真丑。”叶惜儿满眼嫌弃,像是看见了?什?么?丑东西。

“你”蓝衣女子?被她的话刺地满脸涨红,气得用手指着她说?不出话。

一个妙龄姑娘,被人当街说?丑,就像脸皮被扔在了?地上踩,极其地伤自尊。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绿衣女子?站出来说?话。

“你管我怎么?说?话?我倒是还想问问,你们出门抹了?什?么?味道的口脂,怎么?闻着这么?臭?”

说?着她还故意皱着眉扇了?两下,不满道:“太没有公德心了?,臭着街上的人你们负责吗?”

两个女子?互相看了?眼彼此唇上的口脂,颜色是最近最流行的一款。

涂上显得嘴唇饱满诱人,娇艳欲滴,还带着香气,是为了?出门逛街特?意涂上的。

现下却被对方说?得似真的臭气熏天一般。

两人心里气愤,却又莫名觉得嘴唇上很不得劲。

两句话交锋后,足以知道这女子?不好惹,也不打算在这里久留,转身就想走。

“站住!”

“欺负了?人就想走?”

蓝衣女子?回头?,瞪眼道:“你还想怎样?”

“怎样?我魏家人是这么?好欺负的?想骂就骂,想羞辱就羞辱,想拿来消遣就拿来消遣的?”叶惜儿上前一步,漫声反问。

“你别太得寸进尺。”

“对,你别太嚣张,你们魏家现在什?么?也不是。”

“魏家怎么?样不劳二位操心。现下巧儿受了?委屈,你们就别想那么?容易走人。”

“那你想做什?么??”

“道歉加赔偿。”

蓝衣女子?不服气,问道:“若我不照做呢?”

“不做?也行啊。我立马去书?肆让人写一百张小纸条,把你二人的德行都写在上面,贴满大?街小巷,让锦宁县的百姓都好好认识认识二位闺秀是何人物。”

“你”绿衣女子?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这人竟然能干出这种?事!

蓝衣姑娘气得浑身发抖,以她的认知,从没有见过这般做事荒诞不经的人。

她又气又急,害怕叶惜儿真的如她说?的那样做,那她在锦宁县还有脸做人吗?

脸色难堪地掏出袖子?里的荷包扔过去,对着魏香巧说?了?一句‘香巧,我错了?’就转身匆匆走了?。

绿衣姑娘见了?,也赶紧掏出荷包,声如蚊蝇般说?了?声对不起也火速离开了?。

叶惜儿拿着两个荷包,笑得露出贝齿,回身跟魏香巧道:“走,我们去买首饰。”

魏香巧亲眼看着这一系列的操作,已经傻眼了?。

“嫂嫂子?,你太厉害了?。”她结结巴巴道,看着叶惜儿的眼神?里已经带着星光。

“这算什?么??”她在他们叶家人眼里就是纸老虎,只会作天作地的小学生骂架。

但她被人夸了?,还是骄傲地扬起下巴,一副云淡风轻道:“我会的还多着呢。”

两人拎着鱼,也不回家了?,拿着忽悠来的银子?进了?翠芳阁。

终于轮到她叶惜儿买首饰了?!

“巧儿,我们一人选一个首饰吧。”她拉着魏香巧进了?这个三层楼的金银玉器铺子?。

感受着伙计热情的笑容,她直接奔向放玉镯的柜台。

喜滋滋地挑了?一支浑体通透,水头?十足的玉镯,拿起来一问价。

伙计笑容满面地报价:“一百五十两。”

叶惜儿听了?这个价,默默地放下了?。

她再不知事,也知道以她现在的银子?,买不起这么?贵的镯子?。

“看着太老气,不适合我。”她轻描淡写。

“你把那个拿给我看看。”

叶惜儿拿在手上比划了?一下,“这个怎么?卖?”

“这个便宜多了?,二十三两。”

叶惜儿:“”

“那个呢。”她指了?指一个颜色优美,冰清玉润的镯子?。

“这个就十两。”

“行了?,就这个吧,包起来。”这个还算漂亮顺眼。

她买完了?一转眼才看见魏香巧坐在一边并?没有去选首饰。

“你坐着干嘛?看上哪个了??去选啊。”

“嫂子?,我就不买了?吧,我还有。”

叶惜儿把她拉起来:“快去选,说?了?一人一个,你想要金的还是玉的?”

最后魏香巧选了?一对玉兔捣药耳坠。

两人欢欢喜喜地拿着自己的东西出了?店铺。

“嫂子?,回家吧。”

叶惜儿都走到了?门口,忽然顿住脚步:“要不给娘买个戒指?”

“我们还有银子?吗?”

“还有,那两个荷包的银子?还没花完呢。我看了?,里面还有一些金瓜子?,不花白不花。”

“那要给我哥买点什?么?吗?”

“他?”叶惜儿本想说?他就算了?。

但她上次看见那人的鞋子?好像有些旧了?,应该也不保暖。

遂勉勉强强道:“给他买双鞋吧。”

两人回到魏家的时候,时辰已经不早了?。

晚上两人在厨房研究了?怎么?做水煮鱼,磕磕绊绊总算是做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给杨氏送了?一只金戒指,她今日?的脸色格外的缓和,还会主动关心叶惜儿了?。

叶惜儿有些想笑,她就知道,任何人都抵不住礼物的笼络。

晚上魏子?骞回来时,还没洗漱,就被魏香巧叫住了?。

魏香巧看了?看西厢房,压低声音道:“哥,你今日?在街上跟江姐姐说?话被嫂子?看见了?。”

魏子?骞眼里闪过一丝意外,随后不经意问:“她看了?什?么?反应?”

魏香巧想了?想当时的情形,回道:“好像挺生气的,脸色不大?高兴,我还有些怕呢。”

魏子?骞闻言,心脏莫名其妙地一跳,还隐隐有些雀跃。

“哥,你到底在与江姐姐说?什?么??你还是别跟她来往了?吧。”

“我知道了?,你回屋吧。”

魏子?骞洗漱完了?进屋时,以为叶惜儿会找他说?话。

结果?快到吹灯上床时,她都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也不知是不是刻意忽视他,一直在书?桌前埋头?做自己的事。

在他第三次看过去时,终于出声道:“时辰不早了?,还不睡吗?”

“你先睡,别管我。”

魏子?骞听不出她是什?么?情绪,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生气。

上床后原本应该早早入睡,却始终睡不着。

思绪繁杂,心里火烧火燎的。

以前从没有过这种?情况,他不知道怎么?处理?。

但是他清楚,若是换作以前的魏子?骞,肯定?比他现在强。

从前敢说?敢做,随心所欲的魏子?骞好像没有过这样纠结辗转的时刻。

叶惜儿今天休息放松了?一天,明天准备再接再厉。

明天她准备再去卢家看看,如果?再不行,她就要实行第二方案了?。

关闭透明界面,吹灭烛火,借着窗外的月光摸上床。

准备跨进里侧时,床上的人突然动了?,她吓了?一跳,摔在了?男人的身上。

隔着棉被,软绵绵的,倒是不疼,就是被吓着了?。

“你干嘛呀,怎么?还没睡?”叶惜儿捡回了?自己的魂,从他身上一滚就滚了?下去。

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一下就感受到了?被子?里的暖和。

这就是有人暖床的区别吗?

之前她先上床的时候,要睡一会儿才渐渐有了?热乎气。

“你没事怎么?乱动?吓到我了?。”她哼了?一声。

魏子?骞终于等到她上床了?,没回答她的话,而是反问道:“你今日?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叶惜儿奇怪道。

“看见我和江家小姐在一处。”

叶惜儿这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想起白天的事,点头?道:“生气,当然生气了?。”

魏子?骞呼吸都有些紧张,继续问道:“为何?”

“还能为什?么?。你不答应跟我去三水巷,我还以为你没有时间,结果?却有时间跟别人逛街!”叶惜儿想起来还是很生气,她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了?。

“没有逛街。”魏子?骞下意识反驳道。

“我管你做了?什?么?,反正你就是拒绝了?我。”

“我今日?去了?三水巷。”

叶惜儿翻过身,好奇问他:“你去做什?么??”不愿意和她一起去,却自己一个人去?

魏子?骞犹豫几秒,还是如实道:“我以为你今日?会去,所以去看看。”

他今日?怎么?也不放心,所以跟管事请了?假,去三水巷走了?一趟,走了?个来回都没看见她的影子?。

也是在回来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了?江倩语,被她拦着质问为何不收她送的东西。

叶惜儿怔愣了?一秒,眼睫快速眨动了?几下,被这句话砸得有些晕乎。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怎么?突然有种?被关心的错觉。

在现代时,给她献殷勤的人也不少,送花送礼物也有。

但叶惜儿还没跟谁近距离接触过。

现在和一个男人躺在一个被窝里,这个男人还可能有青睐自己的倾向。

她丝毫不怀疑自己的魅力,心里还有些得意,她认为一个人会对自己心动倒也是很正常的。

叶惜儿翘了?翘嘴角,难得有略微的害羞,问道:“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魏子?骞默了?默,是不是担心,他自己也分?不清。

但上工的时候,想到她要去那种?杂乱之地就心绪难宁,的确是怕她出什?么?事。

“没有,就是去看看罢了?。”他的声音在黑夜中有些闷,像是坠着心事。

听在叶惜儿耳中就是明晃晃的否认。

没有担心她,就等于不是喜欢她。

刚刚还翘起的唇角顿时就落了?下来,她怎么?忘记了?,这人喜欢的是那个青梅竹马的前未婚妻。

今天还看见了?两人当街谈情说?爱。

叶惜儿瞪了?他一眼就翻过了?身去,还顺便往自己这边扯了?扯被子?。

什?么?眼光?!

喜欢那个虚伪的女人都不喜欢她?

她这么?一个大?美女哪点比不上那个假惺惺的女人?

长得比她好看,身材比她好,还比她有才华有学识。

那个什?么?姓江的会说?韩语吗?会说?英语吗?会弹钢琴吗?

她叶惜儿在现代可是很受人欢迎的!被人排着队喜欢呢!

纨绔就是纨绔,没内涵,没眼光!

叶惜儿在心里吐槽半天,吐槽完就直接睡了?过去。

空气突然静谧了?下来,谁也没再说?话。

魏子?骞注意到旁边的人没了?动静,仔细听了?听,像是睡着了?。

漆黑的夜空,明月在天,周围几颗星子?闪烁着幽冷的点点光芒。

看来明日?不是一个下雪天。

第028章这就是我家

叶惜儿这次去卢家?,没有直接进去找卢母。

而是忽悠了一个小娃去把卢五姑娘卢小蝶叫了出来。

她想了想,这种事还是要听听当事人的想法。

上次在卢家?,这姑娘都没怎么说话,全是那卢母在那东拉西扯。

所以她想和卢小蝶单独聊聊,或许还?能有不一样的收获。

叶惜儿在巷子口站着等,没一会儿就看见?卢小蝶向她走来。

她对着她笑了笑,先问道:“你冷吗?冷的话我们去茶楼?”

卢小蝶像是有些放不开,捏着双手?,摇摇头:“不冷,就在这里说吧。”

“你的身体好些了吗?”小产对女人来说是一次不小的伤害,不好好休养,对身体不好。

“好了,好了。”卢小蝶低着头,不敢与?人对视。

“那我就直说了,上次我说的事,你们考虑好了吗?”

“他们不愿意。”

“他们是谁?不愿意什么?”

“我娘,还?有那个人,不愿意和我断了来往。”

叶惜儿皱眉:“那你的想法呢?”

卢小蝶飞快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立即低下了头。

看她半天不吭声,叶惜儿试着放缓了语气:“你抬起头来看着我说话。”

卢小蝶稍稍抬起了头,看着叶惜儿的脸和那双漂亮生辉的桃花眼,又有想躲开的冲动。

“你别怕,你大胆告诉我你心?里真实的想法,我才有办法帮你。”

“他们不让你断,你自己想不想断?还?是跟他们的想法一样,你也不想与?那人断了关?系?”

卢小蝶立即摇头:“不,我不想再与?邱公子有什么瓜葛了。”

“邱公子?”

“嗯,他是邱家?的三?少爷。”

“哪个邱家??叫什么名字?”

“邱明远,他家?在城西的玉林街开布庄的。”

叶惜儿快速地搜了一下邱明远这个名字,没搜索到。

“他成亲了?”

卢小蝶咬了咬嘴唇,点点头。

“成亲了,还?有一个两岁的儿子。”

“那你知道他有妻有子了,还?和他”

“他骗了我,他说他没成亲后来我知道了,他说会纳我进门。”

卢小蝶突然有些激动:“可后来我怀孕了,他却?给了银子叫我灌了药把孩子打掉。”

叶惜儿伸出手?拍拍她的背:“好了,你别动气,对身体不好。”

“现在你也看清楚了这人的真面目,不打算离开他吗?”

“我不想再见?他,可娘说只要他肯继续给银子而?且邱公子说他不会放手?。”

叶惜儿心?里升起一股愤怒,这什么人渣?

“这太?过分了,他既然不愿意负责,就不该再纠缠你。”

“你这样只能被他拖死。”

“那该怎么办?叶媒婆。”卢小蝶唇色苍白,她从小到大就没自己做过主,整个人仓皇不安。

“那我问你几个问题。”

“你问吧。”

“如果我有办法让那个邱什么再也不来纠缠你,你愿意让我帮你说一门亲事吗?”

“我这样的还?有谁肯愿意要我?”

“你就先回?答我。”

卢小蝶使劲点点头:“我答应。”

“如果是男方家?的条件也不是很好,他还?生着重病,你会嫌弃吗?”

卢小蝶诧异地看着叶惜儿:“这是?”

“但他的病会好的,只是需要点时间。”

卢小蝶低下了头,看着脚尖,沉默半晌才道:“只要能嫁出去,什么人家?都可以。”

“诶,你别这样,别灰心?。只要你过去好好过日子,你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真的,她都算过了。

“可是我娘肯定不会同?意。”

“你娘那边我去说,只要你愿意就行。”

叶惜儿想了想又说道:“我会想办法,让那个邱公子不会再来找你。”

“然后我再去男方家?一趟,说说你的情况。”

“如果他们接受,我就安排你们见?一面。若是他们不接受也没事,你放心?,我会另外再给你找一门亲事。”

卢小蝶面色有些惊慌:“你你要跟他们说我”

“你别慌,我必须得把实情告诉他们,然后让他们来抉择。这对你有好处,如果对他们隐瞒了,你嫁过去被发现了,那才是为你今后的生活埋下了一个雷。”

“这是我说媒的准则,绝不相互隐瞒。你们彼此都有知情权,才好根据自己的需求做选择。”

“如果男方因为你这一点而?不愿意,那也没什么,说明你们没有缘分。”

卢小蝶滚下一滴泪,后退一步:“没有人家?会愿意,他们若是知道了我怀过孩子,都会嫌弃我。”

叶惜儿也不知该怎么说了,抿了抿唇,柔声道:“小蝶,不一定的,每个人的需求一样。”

“就像我要给你说媒的那户人家?,那男子已经病了很久了,大夫断言已经是无药可救,命不久矣。”

“他和他的母亲现在最在意的就是能够活下去。如果你嫁进去,他的病情慢慢好转了,他们家?人只会把你当做是福星。”

“那万一他的病情不会好转,我嫁过去,他就咽气了,我就是扫把星了。”

叶惜儿一噎,这人的脑子还?是挺清晰的嘛。

“我保证,他不会死的。他不仅不会死,还?会和你过上好日子。”

“再说了,你只是被坏人骗了,这也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有什么沉重的包袱。”

叶惜儿从来没有这样苦口婆心?过,她觉得这个职业真繁琐。

不仅要不断跑来跑去的上人家?的门,还?要兼顾客户的心?里疏导,还?要去游说客户家?人的同?意,同?时还?会增加帮忙赶走渣男的业务。

她说了这么多话,实在是想歇歇。

“今日就先这样,你回?去吧,外面冷。有消息了我再来找你。”叶惜儿拍了拍她的肩膀,与?她道别。

跟卢小蝶分开后,叶惜儿哪儿也没去,直接回?了魏家?。

她现在就想躺着,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

自己出来赚钱后,才知道这钱真不是那么好赚的。

她以前看她爸妈,还?以为赚钱很容易呢。

随便一个项目就能有大把银钱进账。

——

魏子骞昨日回?来的晚,没发现屋里有一双崭新的鞋子。

今日回?来时天还?没黑,进屋就看见?屋里摆放着一双男人的新鞋。

他拿起来看了看,是他的尺码。

魏子骞转头看了眼在梳妆台前描眉的女人,心?里有个猜测,却?又不敢肯定。

“这是你给我买的鞋?”

叶惜儿拿着新买的眉笔,仔细地对着镜子画眉,头也没回?:“是啊,我买的,你的鞋子也太?旧了。”

随即想到,这人又不喜欢她,她还?给他买鞋,简直就是真善美的化身。

画好了眉,叶惜儿把玉镯戴在左手?腕上,举着手?左瞧右瞧,心?情很是愉悦。

自己选的就是好看。

她一定要努力?赚钱,争取把那个一百五十两的玉镯给拿下!

魏子骞穿上鞋子试了试,大小合适,柔软舒适。

他天天搬货走路多,穿上这个走路会舒服许多。

魏子骞盯着脚上的鞋,觉得比他之前任何一双魏府绣娘定制的鞋都好看。

“你怎的想起来给我买鞋了?”他状似不经意般问道。

“我给娘和巧儿都买了首饰,又不是单独给你买的。”叶惜儿想起买这些东西的银子是从哪里来的就想笑。

“诶,我跟你说,你知道买东西的银子是从哪儿来的吗?”她眼里隐藏不住的是嘚瑟之意。

“你看,我这玉镯,十两银子呢。”叶惜儿把手?上的镯子给他看。

“哪来的?”

“说来你可能不信,大街上捡的。”这不就相当于?是在大街上捡的钱吗?

“捡的?在哪?”

“我和巧儿出去买鱼的时候,碰到了两个姑娘,她们欺负巧儿。”

“我一看,这可不行,上去三?两句话就给她们唬住了,最后不仅道了歉还?赔了钱呢。这不就是白得的银子嘛,简直比我出去说媒容易多了。”

叶惜儿感叹,顺带把自己夸了一番。

“我看以后谁还?上赶着给我们送银子花。当我们魏家?是吃素的?谁都能来踩两脚?”叶惜儿扬扬下巴,表情傲娇。

魏子骞脱鞋的手?一顿,眼睫轻颤,抬眼去看她,嘴里重复她的话:“我们魏家??”

叶惜儿瞥他一眼,不满道:“怎么?不承认我是魏家?人?”

“哼,不管你承不承认,我现在都是魏家?的人,这里就是我的家?!”

叶惜儿知道,无论到了哪里,都得让自己有归属感,才会获得幸福感。

这是一种生存法则。

他们叶家?教给小辈们的第一课就是无论身处何地,处在什么境遇,都要懂得变通和要有强大的适应能力?。

尽管是穿到古代这么荒谬的事,尽管要从一个大学生转变为一个媒婆。

她叶惜儿都尽量去做了。

尽快地融入到当下的环境中,才不会觉得处处痛苦。

魏子骞听她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低头间眉眼不禁弯了弯,琥珀色的眸子里浮动着柔和的波光。

不知怎的,他喜欢听她说这样的话。

——

这日,魏子骞穿着新鞋子去码头。

牛平看见?他就凑了上来,搓着双手?期待地问:“哥,你跟嫂子说了没?她同?意帮我说媒不?”

魏子骞一愣,这事都被他忘在脑后了。

最近回?家?,每天想着要面对她,都有点期待,还?有点紧张,其他的事是一点儿想不起来。

“这几日她很忙,我再找个时间跟她说说你的事。”

“哥,你可别把我忘了。这可是我的终身大事呢。”

“行了,我知道了。”魏子骞应道。

“哥,你的手?变好了?抹了药膏?”

魏子骞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红肿不见?了,伤口也没了。

骨节分明,修长白皙,虽多了些粗糙,看着不似以前那般光洁如玉,养尊处优了。

但恢复成这样他就觉得很好了,至少不痛不痒了。

“是啊,这段时日都在用?护手?膏。”

牛平笑得贼兮兮的:“是嫂子给你买的?”

魏子骞眉心?微微动了动,眼角微挑,脸上的表情鲜活,又像是有了以往风流公子哥的影子。

“那是自然,哪个男子会买这些玩意儿?”他嗓音轻扬,勾着笑意。

牛平见?他这副模样,有些看愣了。

这人怎的散发出一种妖精的味道?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解,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怎的可能有这种女人才有的东西?

牛平不确定地又看了魏子骞几眼,他双眼目视着前方,好好的在走路,虽脸蛋是比他们要出挑些,但方才那股子妖精般勾人的气息好像没了。

最后牛平摇了摇头,归结为是自己眼花,一定是看错了。

他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甩在脑后,继续接话道:“那看来嫂子还?挺稀罕你的。”

魏子骞唇角的笑意滞了滞,睨了一眼比他矮半个头的牛平。

这小子,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他没接这话,而?是反问道:“你说,若是对一个人既期待见?到,又害怕见?到。这是为何?”

“啊?”

“还?有,她不跟你说话吧,你觉得难受。她靠你太?近吧,你又觉得心?慌。”

“哥,你在说什么?”他咋听不懂?

魏子骞见?他满脸迷茫的样子,抿了抿唇,最终不再说话,默不作声地往前走。

——

江家?。

江倩语刚从大哥的院子里回?来,就听丫鬟禀报道:“小姐,叶姑娘没去。”

“没去?去传话的人没说清楚吗?”

她喝了一口采兰递过来的热茶,把手?放在火盆上方烤着。

丫鬟竹子摇头道:“说清楚了,麻关?亲自去交代的。不会有错。”

“那怎么没动静?按道理?来说,那个女人是刚从镇上来的,应该不知道咱们县三?水巷的情况才对。”江倩语抬头看向竹子,有些困惑道。

“是啊,她现在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媒婆,最缺的就是生意。有人找上门应该是很乐意去的。”采兰也在一旁说道。

江倩语想了一会儿,吩咐道:“这样,竹子,你再去叫麻关?过来一趟。”

“顺便叫人去三?水巷的那户人家?通知一声,就说人不来了,把另一半银子给他们结了。”

“好的小姐。”

等竹子出去了,采兰给江倩语剥橘子,试探道:“小姐,这样做行吗?我看那个叶姑娘也不是好惹的,万一她知道了,反过来缠上咱们”

“况且她现在毕竟是魏公子的妻子,魏公子的脾气”

“你放心?,阿骞不会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是她一个半路来的村姑能比的?”

“至于?那个姓叶的,更不可能把我怎样了。在锦宁这个地方,她还?没那个能耐敢惹江家?。”

江倩语把一颗橘子瓣放进嘴里,脸上挂着笑。

敢骂她的人,她怎么可能让她好过?

这种乡下人,口齿再伶俐,也就只能在嘴上逞逞能罢了。

第029章你吃醋?

叶惜儿去了城西?,在玉林街上逛了一圈。

的确看到有一家邱氏布庄。

整条街有两?三家布庄,可挂着邱氏招牌的就这一家。

叶惜儿站在店铺前望着牌匾,心道,应该就是这里了。

她抬步进去,立即就有伙计迎上来。

“姑娘,要?买点什么?”

“不买什么,我要?见你们掌柜的。”她道明来意。

“掌柜的今日还没来,您有何事?”伙计询问道

“你们的掌柜是不是邱家老爷?”

“是,一直是我们老爷在管铺子,都几十年了。”

“那行,我就在这里等?他。”

伙计将叶惜儿带进后院:“那您上后院等?着,掌柜来了我立即告诉他。”

叶惜儿进了布庄的后院,本想就在院子里坐着等?。

伙计十分热心肠,说道:“您进屋吧,屋里暖和些,我再倒杯热茶进来。”

“那就多谢了。”叶惜儿笑着道谢。

什么样的东家,就有什么样的伙计。

看着这个伙计的样子,叶惜儿对?此行的目的更有信心了些。

她坐在厢房,大概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就有一个穿绸缎衣,戴着羊皮帽子,蓄着胡子的老者推门进来。

叶惜儿站了起来,笑问道:“是邱老爷?”

邱德润脱下皮帽子,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姑娘,点头道:“就是你找我?”

“是我找您。”

“坐吧,何事?”邱德润坐下,伸手?一引。

叶惜儿也?不客气,直接坐下说话:“我先自我介绍一下。”

“我姓叶,夫家姓魏。您可以称呼我叶媒婆。”

“哦?媒婆?我们家可没叫媒婆上门。”邱德润喝了一口茶。

“我来不是要?说媒的,是想跟您谈谈关于邱三公子的事。”

邱德润微微诧异,放下茶盏:“明远?他怎么了?”

“不知?您是否知?情邱三公子在外面欺负小姑娘的事?”

“你这是何意?”

“具体的我就不细说了,大概就是邱三公子隐瞒已婚的身份,欺骗小姑娘感情,致使人家怀孕,还不负责任的打发对?方打掉孩子的事情。”

“且还极其不知?廉耻、不知?悔改的想继续纠缠对?方,耽误人的一生?。”

“这是想做什么?当外室养着吗?”

叶惜儿正色道:“邱老爷,恕我直言,子不教父之?过?。”

“邱三公子做出这样的混账事,您该好好管管了!”

一番话下来,言辞犀利,简明扼要?。

听得邱德润面皮发紧,只觉得丢尽了老脸。

他不想相信,也?不想承认自己有这么个混账儿子。

可眼?前的姑娘神?情严肃,说话有条有理,容不得他不信。

邱德润这辈子也?没想到会?在一个丫头面前羞愧地抬不起头,他险些拼凑不齐一句完整的话,艰难道:“是,这些年我的心思和精力都放在了铺子和生?意上,家里的几个孩子都疏忽了。”

“我回家会?好好问问明远这件事的始末,一定好好约束他不再犯浑。”

“至于那个姑娘,邱家也?会?做出补偿,并且保证不会?再去打扰姑娘的生?活。”

叶惜儿心里暗自点头,还算满意这老头子的态度。

看来她猜的没错,邱明远是个人渣,但这个老爷是个讲理的人。

不过?她嘴上却道:“都说自己的孩子若是教不好,就得交给?外界来教他如何做人。”

“外面的人可不会?像自己家人那般温和,别到时候跌了大跟头才?知?道醒悟。”

“您若是管教不好邱三公子,再让他去纠缠着那姑娘不放”说到这里,她语气顿了顿。

片刻又接着道:“您也?知?晓我是做什么的”

“听说邱家还有一个在读书且未娶妻的四公子?”叶惜儿笑着做问询状,说话不紧不慢,声音也?很柔和,话里却透着一股任谁都听得出来的威胁之?意。

有的人是讲理之?人,却不一定能?管理好家事。

可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会?约束好那种混蛋上,适当的敲打还是有必要?的。

人有了忌惮,才?会?引起重视。

“叶姑娘你这是?”邱德润眼?睛微微眯了眯,脸上的神?情在听到对?方提到四儿子时变了变。

四儿子是他的小儿子,是最聪慧、也?是他最寄予厚望的儿子。

可以说,前面的几个儿子,他都因为忙着打理铺子而有所疏忽。

这个小儿子是他的老来子,也?是生?意逐步稳固时出生?的。

他自然有更多的精力和心思花在培养小儿子身上。

“邱老爷,别为了一个儿子的污糟事毁了另一个儿子,这不划算。”叶惜儿笑眯眯,像是朋友般提醒道。

说着她站起了身,觉得今日话已经带到了,就不再多留:“您好好琢磨琢磨,我就告辞了。”

“小平,送送叶姑娘。”邱德润朝外高声喊着伙计,他坐在椅子上却丝毫未动。

叶惜儿也?不在意这些作态,自己一个人出了邱氏布庄。

抬头望了望天边白胖胖的云朵,心下知?道,这件事八成已经成了。

不是她有多信任这个邱老爷的人品,是她相信邱三公子和邱四公子在邱老爷心中的分量有明显的差距。

这个差距会?使他做出正确的选择。

叶惜儿刚要?迈步走,后面就有伙计叫住了她。

“这位姑娘,这是我们东家给?您的,说是给?的赔偿。”伙计把一个荷包递给?了她。

叶惜儿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点点头就走了。

她本想直接回家,现在看看手?上的钱袋子,还是先去了卢家一趟。

到了卢家,依旧直接把卢小蝶约了出来,把荷包给?了她:“这银子你收着,是邱家给?你的补偿,你也?别给?你娘了,你自己收着当做私房银子吧。”

她也?没看里面有多少,不过?她捏了捏,里面好像是银票。

卢小蝶接过?荷包有些呆愣,这这叶媒婆办事这般快?这般利落?还替她要?了补偿回来?

“卢小蝶,你放心,事情我已经解决了,那个邱公子不会?再来找你了。”

“真真的吗?”她觉得自己还在梦里。

原本觉得是噩梦,是泥沼,是很难摆脱的人,居然就这样被解决了?

这前后不过?才?一日的时间啊!

“真的,他不敢再出来祸害人了。”除非他邱老爷脑子糊涂了。

“叶姑娘”卢小蝶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叶姑娘,你是如何找他说的?”怎的就如此容易,她想知?道原委。

“找他?谁?”

“邱三公子啊。”卢小蝶眼?带迷茫地看着她。

叶惜儿轻笑出声,雪肤花貌,眸子里有碎光浮动,娇艳夺目,看呆了对?面的卢小蝶。

“找他做什么?他那种混账能?听得懂人话吗?何必去找他白费口舌?”她语气轻快,还带着一丝看不上眼?的不屑。

“那那你找的何人?”卢小蝶睁大了眼?睛,她想不通,没去找邱三公子,却说事情已经办妥,这是怎么回事?

“找他爹呗。儿子犯错,爹得负责,就这么简单。”叶惜儿双手?一摊,说得理所当然。

她才?懒得去找什么邱三公子,直接杀上门去找负责人讨说法岂不是来得更有效,还省时省力。

卢小蝶闻言惊讶地捂住了嘴巴,找找上邱老爷了?!

“你这什么反应?这有什么?别害怕,他爹可比他通情达理,他爹不会?再放他出来乱蹦跶了。”

“哦哦原是如此”她说不出什么话,只能?傻愣愣地应着话。

“那我说的事,你答应了吗?”

卢小蝶使劲点点头:“我答应。”

“好,你答应就行。我改日再上门找你娘谈谈。”

叶惜儿没忍住多加了句话:“这笔银子,你就瞒着你娘,给?自己留条后路。”

这样的娘就是个无底洞,怎么也?填不满的,何必拿去孝敬这样的人呢。

“好,我听你的,叶姑娘。”卢小蝶满眼?感激,尽管在大冬日,心底深处却好像生?长出一些嫩绿的新芽儿。

——

叶惜儿回到魏家时,发现门是敞开着一条缝,伸手?一推就开了。

她蹙了蹙眉,略微疑惑,她记得早上走时,把门关上了啊。

叶惜儿左右张望了一下,巷子里很安静,没有其他人。

难道是魏母和巧儿出去了?

正当她想进门看看时,巷子尾的拐角处出来了一个人。

“巧儿?你出门了?”叶惜儿上前两?步喊道。

魏香巧看见她有些慌张,还有些手?足无措,像是偷摸做了什么事一般。

离得近了,叶惜儿还看见魏香巧脸颊红的不正常,娇羞一片。

“嫂子”对?上叶惜儿打量的视线,魏香巧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你做什么了?”怎么看着这么像是大学宿舍里刚约完会?回来的舍友那样,红光满面,目光水润。

“没没什么。”她突然有些慌张,还有些结巴。

叶惜儿瞧她那样就觉得不对?劲,太不对?劲。

不过?既然这姑娘不愿意说,她就不再追问了。

“没什么就进去吧。”她推开了院门,先进去了。

晚上,叶惜儿把这件事告诉了魏子骞。

而后八卦兮兮地问他:“巧儿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她这个状态,很难不怀疑她有对?象。

魏子骞眉心拧了起来,摇头道:“没有。”

“你就怎么知?道没有?万一是她以前在魏府的时候认识的呢?”

魏子骞眼?角微挑,睨她一眼?:“你以为都跟你似的,不学好?”

话语里的意味意有所指,掺杂着一些不甚明显的情绪。

叶惜儿不干了:“我做什么了?怎么就不学好了?”

魏子骞不搭理她,她还追在他身后问:“你给?我说清楚!”

他只得无奈转身,一句话问得叶惜儿哑口无言,瞬间熄了火:“是谁在百花镇有个相好的?”

不过?,她只心虚了一秒就反应过?来了,又不是她做的事,她虚什么虚?

况且,为什么提起这个,她在这人面前会?下意识的心虚?

她见魏子骞还盯着她看,不服气地瞪了回去:“谁告诉你的?这是谣言。”

魏子骞嗤笑一声:“这还用谁来说?我有眼?睛会?自己看。”

他干脆说得更直白些:“上次回门,在巷子口碰到的那个。你敢说他与你没有关系?”

“你们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是个傻子应该都看得出来你们的关联。”

叶惜儿没想到,她原本就是想打听一下魏香巧的事情,却没想到话题能?歪到这个程度。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

“上次在桂花巷碰到的那人,算是我的邻居。我们住一条巷子,认识也?很正常。”叶惜儿嘴硬道,她可坚决不会?承认这段瓜葛。

“那为何他不敢与你打招呼?盯着你眼?睛都不会?转了,眼?里的情意就快把咱俩给?淹了。”

“我怎么知?道?兴许是你看错了。”叶惜儿刚想转过?身去避开他打量的视线。

还没完全转开,突地又转了回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反击他的把柄,瞬间理直气壮了起来。

“你之?前还定过?亲呢,现在你成亲了还和你的前未婚妻拉拉扯扯。”叶惜儿直视着他的眼?睛,到底是谁该心虚啊?

她什么都没做,坦坦荡荡。他才?是该反省的人!这种行为就叫做对?婚姻不忠!

就就算不喜欢她,那他现在也?是妥妥的已婚人士,就不应该有越界的行为。

魏子骞低眸,两?人隔着半步远,视线正正好落在女子脸上。

女子微仰着明艳的小脸,雪肤红唇,缭绕着水雾的桃花眼?直勾勾地注视着他,他几乎可以看到自己倒映在那双黑润眸子里的身影。

听出她话里带着指责的意味,他心里所有的烦躁和郁气像是被抚平了般。

魏子骞只定定凝视着她,并不开口说话。

半晌,叶惜儿被他看得不自在,觉得这种氛围怎么有点怪怪的?

“你干嘛?怎么不说话?心虚了?”她为了甩掉心里的怪异感,来了个三连问。

魏子骞略略抬了抬眼?帘,琥珀色的眼?眸里透进了半寸的光,妖冶欲滴,眉目精致。

须臾,漂亮眼?眸又弯出点淡弧,嘴角也?跟着轻扬,眸底泛着兴味,只悠悠吐出三个字:“你吃醋?”

整个过?程像是放了慢动作的电影般,清晰的在叶惜儿眼?中播放。

男人每一个表情的细微变化,她都没错过?一丝一毫。

这短短几秒的画面,疯了似的在她脑海中循环播放。

以至于他的话犹如信号卡顿般,延迟了很久才?被她接收到脑子里。

妈呀,快跑,妖孽!

叶惜儿醒过?神?来,震惊于自己居然被这个纨绔的脸给?迷惑了!

心慌意乱地逃走前还不忘硬气地丢下一句:“谁吃醋谁是小狗。”

第030章嗅嗅

叶惜儿也不知道自己在逃什?么,一口气就逃出了西厢房,逃进了厨房。

进了厨房转了两圈才发觉找不到事情做。

她已经洗漱过了,揭开烧热水的锅看了一眼。

看着锅里热气腾腾的水,双眼一亮,要不——再洗洗脸?

随即又歇了心思,盖上盖子,有些气恼起来?。

她叶惜儿?从?来?没?有落荒而逃过,这还是头一次这样?蠢兮兮的。

叶惜儿?感觉她输了气势,心里不服气。

不行,怕什?么,不能让那个纨绔瞧她笑话!

她轻咳两声,挺了挺腰板,脸上镇定自若地往外走。

还没?走出厨房门,忽的又想起什?么,转身回去?打了一盆热水,草草撩了点水把脸打湿。

这才若无其事地重新回了西厢房。

进了屋,眼睛不自觉地寻着那人的身影,见?他还坐在床上没?睡,像是在等她。

叶惜儿?在他看过来?时率先开口了:“天太冷,去?洗了洗热水脸。”

说完还故意拍了拍脸上的水珠,冰得她一激灵。

刚才外面的寒风差点没?把这些水珠吹成?冰粒子。

叶惜儿?赶紧一屁股坐在梳妆台前抹上面脂,涂上厚厚的一层再均匀地揉开,可别把她的脸给冻坏了。

坐在铜镜前磨磨蹭蹭搞了许久,所?有的东西都被她拿出来?摸了一个遍,最后终是磨蹭不下去?了。

可她就是不想去?面对魏子骞那张脸。

房间里的烛火跳跃了两下,烛心‘啪’地响了一声。

声音不大?,却在静谧的房间里听得清楚。

叶惜儿?感觉自己有病,明明不想去?看魏子骞,可这么久他不出声,又想侧头去?看看他在做什?么。

投射在铜镜里的烛火摇晃了一下,吸引了叶惜儿?的视线,她突然有了办法。

起身就去?吹灭了烛火,屋里倏地暗淡了下来?。

没?有了光线,她才转身往床那边走去?。

模糊中,好像没?有看见?坐在床上的身影。

叶惜儿?慢慢地上床,发现那人已经躺下睡觉了。

她在那里纠结半天,这人却早就已经睡了?!

叶惜儿?心里梗塞,爬到?床里侧去?,没?有进被窝,轻手轻脚的跪坐在床头俯身下去?仔细看了看这人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在黑暗中努力地观察半天,都没?有辨认出他是不是睡着了。

只依稀能看见?他闭着眼睛的五官轮廓,尤其是那高挺的鼻梁。

叶惜儿?撇了撇嘴,本想撤回去?睡觉了,却鬼使神差地想闻闻他的脸上有没?有他身上那种清浅的花香。

她凑得更近了些,轻轻在他脸颊边嗅了嗅,却没?闻出什?么味道。

叶惜儿?觉得自己现在像是在做贼,这个动作,离得这么近,万一人家醒来?还以为她是要亲他呢。

这种误会桥段,在偶像剧里她可看得多了。

叶惜儿?赶紧离得远了些,悄悄掀开被子躺在了自己那边。

没?想到?这人睡觉了也不跟她说一声,害得她坐在那里耽误半天时间。

叶惜儿?早就困了,打了个哈欠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深冬的夜晚漆黑寒冷,窗外鸦默雀静,静得仿佛能听见?雪花飘落的簌簌声。

晴了几?日的天好似又开始下雪了。

——

次日,魏子骞早早起来?推开门。

下了一夜的雪已经停了,院子里只积了薄薄的一层雪。

晨间的雾气很大?,天光也不亮,只朦朦胧胧地看得见?脚下的路。

他踩着积雪来?到?码头。

这里有人来?得比他早,已经干得热火朝天了。

码头的温度似乎要更低一些,河面传来?丝丝寒气。

按部就班地干了一上午的活,所?有人都停下来?三三两两的坐着或站着吃饭。

“又是这些菜汤子,连乡下的猪都不吃!”蔡广一脸愤愤地搅着碗里的白菜叶子,嘴上抱怨道。

“干了这么久你还没?习惯?这些东家什?么时候把我们当个人看过?”

“干最重最累的活,吃最差最便宜的饭。恨不得啊,连这几?颗油星子都不放才好呢。”高浩一边扒饭一边叹气道。

牛平见?他俩都一股子怨气,打趣道:“嫌难吃就出几?个铜板买几?个肉包子去?。”

蔡广和高浩对视一眼,齐齐苦笑了一声。

“媳妇把银子看得比命紧,一个子儿?都不给,买什?么买?”

“成?了亲这么惨?连买个包子的铜板都没?有?”

蔡广拍了拍他的肩,一副过来?人的语气道:“不止成?了亲惨,有了孩子你才会知道只有更惨的。”

“蔡哥,你别吓他,我觉得成?亲挺好的。”方兴业反驳道。

“你现在当然觉得好了,还在蜜里调油期呢。”蔡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牛平可不想听这些过来?人讲屁话,他现在就想要个媳妇。

瞄了一眼旁边坐着的魏子骞,总觉得这人今日有点不对劲。

“哥,你今日有什?么喜事?心情好成?这样??”吃个白菜汤子都在笑,平时不是总沉默着一张脸吗?

“是啊,阿骞,我也发现了。我还看见?你上午干起活来?可有劲了,别人都赶不上趟。”

“快跟我们说说,哥几?个也好高兴高兴。”

魏子骞被这几?个人问得敛了敛嘴角的笑意。

他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什?么,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晚那女人靠近他时的感觉。

近得能感受到?她温热的气息轻轻拂在他脸上,轻柔的,清甜的。

当时他没?睁眼,不清楚她在做什?么,也不清楚她靠近他要做什?么。

但那种她主动靠近、近在咫尺时,心乱如麻和心脏发紧的感觉差点让他掩饰不下去?。

这些能跟这群大?老粗说吗?

当然不能。

魏子骞任由?他们打量,默不作声地吃完了碗里的饭菜。

起身准备走人,末了才说了一句:“今儿?这饭菜不错。”

几?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完全摸不着头脑,嘿了一声:“他尝出这菜什?么味了吗?”

“看他心不在焉的那副德行,估摸连今日是什?么菜都没?看清。”

“算了算了,赶紧吃,吃完了还得下力气去?。”

——

时隔多日,叶惜儿?再次站在了长?石巷的陶家门前。

她踟蹰了一会儿?,还有些忐忑,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顺利,陶家会不会答应与?卢小蝶相看?

踏进陶家院门时,依然闻到?了浓浓的草药味。

“陶婶子,今日能见?见?陶公子吗?”叶惜儿?看着这位老妇人的脸色有些不大?好,还是硬着头皮加了一句:“最好能让陶公子一起听一听,他有发言权。”

主要是这位陶公子的婚事,当事人不知情怎么能行?

老妇人脸上满是疲惫和皱纹,没?什?么精神,转头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道:“康安这会儿?醒着。”

“你能受得住这药味就进屋吧。”

叶惜儿?回想起上次光是堂屋就有铺天盖地的药味,心里打鼓,面上却笑着道:“行,进屋说。”

陶康安的房间?那药味还不得把她给淹了?!

瞧瞧,为了说媒,她到?底付出了多少?!

整个锦宁县还有比她更敬业的媒婆吗?

叶惜儿?提了一口气,随着陶婶子进了里屋。

屋里陈设老旧且单一,光线也不如屋外强,总觉得这屋里比外面更加冷上一分。

这就是久住病人的房间吗?屋子都显得冷清。

叶惜儿?一进门就感觉到?除了隆重到?冲昏头的药味,还有一种沉沉压抑的暮气。

她抿了抿唇,悄悄看了一眼陶婶子,见?她面色如常,似乎已经与?此环境融为了一体。

“康安,那位年轻的叶媒婆来?看你了。”

老妇人慢慢撩起床帘,叶惜儿?看见?了躺在床上的陶康安。

男子已经消瘦得两颊凹陷了,脸色青白,呈现出一种灰败色,整个人陷在厚厚的被褥中,像是怎么也挣脱不出的笼中鸟。

那两床深色厚实的被子犹如两座大?山般压在男子虚弱的身体上,很难让人不怀疑,这人瘦成?一把骨头,能不能承受得住棉被的重量。

叶惜儿?看到?这一幕,才真实的感受到?这人是个病人,病得有多重。

对上陶康安的视线时,她突然有些尴尬。

虽然不是专程来?看他的,但中国人传统的良好习惯,来?看病人,不得带点水果花篮的表示礼貌?

自己这两手空空的,显得她很不懂礼数。

老妇人搬来?椅子让她坐,嘴上对着陶康安解释道:“今日叶姑娘来?,是想让你听听女方的情况。”

“叶姑娘,请坐。”陶康安的声音不大?,却也温和客气。

虽精神不济,但看得出来?,这人好像并不排斥她。

“娘,扶我坐起来?。”

“嗳,好,坐起来?好,动动筋骨。”老妇人立马过去?扶他,又是垫靠背,又是理被褥。

忙活一通下来?,三人总算是能坐下来?说话了。

“陶公子,陶婶子,我这来?就是询问你们的意见?的。”

叶惜儿?见?两人都看着她,她也就有话直说了。

“我找到?了一个适合陶公子的姑娘,她的八字和陶公子的极其般配,相辅相成?。”

“这位姑娘是锦宁县人,姓卢,家里排行第五。”

“她现在的情况有些特殊,但我绝不是轻视陶公子,所?以才介绍这位卢五姑娘给你。”

“卢姑娘年芳十?七,性子软了些,之前被奸人哄骗,失了身,怀了孩子,导致小产过。”

叶惜儿?注意到?陶婶子的神情立马变了,陶公子的神色倒是还很平静。

“我知道婶子在想什?么,我能理解。”她赶忙说道。

“但是整个锦宁县,对于陶公子来?说,就只有卢姑娘的八字是最佳的。”

“我找到?这么一个最优选着实不容易。”

“陶公子现在的状况是保住性命要紧,只要能与?卢姑娘成?亲,我有八成?的把握,陶公子的身体能渐渐好转,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并且日子不会差的。”

叶惜儿?摸出自己的小水壶喝了一口水,缓了一口气,也让对方有个思考的时间。

“这件事的决定权在于你们,你们觉得可行,我就继续推进。”

“你们若是觉得难以接受,那我就再想别的办法。”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凝固,陶婶子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陶康安一脸木然,良久,才问出一句话,却是与?卢姑娘毫不相干的话。

“能否问问叶姑娘为何对我这个将死之人的婚事如此上心?”

叶惜儿?虽有诧异,但他有此疑问,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她想了想,给出的答案比较客观,也没?有隐瞒:“我知道,像你这样?的情况,没?有媒婆会上门说亲。”

“你的身体不好,家境也不富裕,人口不兴旺。给你说亲看起来?就像是痴人说梦,是件费力又难以完成?的事。”

“这样?的事,别人不会做。但对我来?说,也许个机会。”

“我是新人媒婆,还没?打开市场。能把你的婚事说下来?,我以后还何愁客源?”

“当然了,我有这个本事能救你一命,对两方都有益,这何乐而不为?”

叶惜儿?没?有把自己说的有多么高尚,多么心善,直接分析利弊,更容易让人接受这个说法。

陶康安听完微微点了点头,明显就少了些戒备,显然是觉得这个说法很合理。

“那位卢姑娘和她的家人是否接受陶家这样?的条件?”

“你的情况我也没?有向卢姑娘隐瞒,她同意了我才敢来?登你家的门,不然也不敢贸然来?打扰你休息。”

陶婶子抬头看了看儿?子,见?儿?子神情放松,没?有抵触,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果然,就听他说道:“我本没?有再抱任何希望,既然叶姑娘信誓旦旦,我愿意再试一次。”

叶惜儿?闻言,顿时眉开眼笑了起来?,看来?这趟没?白来?。

“那我安排一下日子,你和卢五姑娘见?一见?。”

“劳烦叶姑娘了。”

陶康安说完这句话就像是没?了力气似的闭上了眼睛。

陶婶子立即上前去?扶他躺下了,替他掖好了被子后,和叶惜儿?一同出了里屋。

叶惜儿?来?到?院子里,吸了一口冷冽的新鲜空气,人都清醒了许多。

刚才谈事情太投入,让她都忽略了那股浓烈的药味。

赶紧辞别了陶婶子,她迫不及地想回去?洗澡。

——

事情进展到?这里,基本上已经完成?了一半。

既然双方都同意相看,那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现在安排两边的人顺利见?面,就只剩下一个阻碍了。

那就是卢母这个可以卖掉女儿?赚银子的绊脚石。

叶惜儿?忙活了几?日,总算是找到?了卢母的弱点。

每个人都有弱点,只要掌握了对方的弱点,想要对方妥协什?么,或者是去?谈判什?么,便会事半功倍。

卢母是个不顾亲情,以利益为重的小人。

这种把贪欲摆在台面上的人其实很好对付,他们不会跟你弯弯绕绕,直白的令人哑口无言。

只要肯满足他们的需求,他们的无赖态度会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但陶家这样?的条件,显然不是卢母想要的。

叶惜儿?可不想惯着卢母,她不会去?通过满足卢母的贪欲来?达到?其同意陶家婚事的目的。

除了这条路,她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那就是威胁。

威胁这一招,老套是老套了些,却是经典。

在关键时刻确实是一把好用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