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郁怀是故意在激她,段宝银还是不由得被气笑了:“谁是你未婚妻?”
怀里的小狐狸也嗷嗷叫了起来,像是在对郁怀表示抗议。
郁怀见她动怒,脸上的阴阳怪气褪去,转而正色道:“温大小姐本就是我的未婚妻,如果你不是她,那就证明给我看。”
段宝银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既没空跟郁怀斗嘴,也没资格跟他叫板,于是示意小狐狸帮自己看着点之后,就戴上了那颗透明的珠子。
在那绳子系上自己手腕的瞬间,段宝银惊讶地发现,她的化形第三重真的失效了。
这颗珠子居然有如此神奇的功能。。。。。。
“这是什么法宝?”段宝银问了一句,就立刻将珠子摘下,抛回给郁怀。
“郁家的传家宝,父亲交给我的,我叫它‘归无’。”郁怀伸手接住珠子,把它收入袖中,看着段宝银道,“这就是真正的你?”
段宝银哼了声:“知道还问,怎么,不像?”
“只是有点意外。”郁怀有点新奇地打量了她片刻。
在法术失效的那一瞬间,虽然早就知道面前人不是真正的“温礼”,但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向熟悉的“温礼”变成另一个人的时候,说心里没有半点波澜是不可能的。
此刻他眼中的段宝银看起来比原先矮了半个头,年纪看上去也更小了,脸庞十分稚嫩,明明看上去是个娇气的小女孩,看着他的目光却是恶狠狠的,半点也没有“温礼”平时的胆怯和小心翼翼。
饶是她之前假扮“温礼”时的眼神有多天真无害,经过之前被她毫不留情的威胁、今日又见她一人就能把宗主和一众长老耍得团团转、还能从藏经阁中全身而退,郁怀便知她的手段非常人可比。
但也正是如此,他今天才要借这个机会落井下石。如果不是自己此时正好撞上她,他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的真面目了。
“喂,看够了没有?”段宝银瞪了他一眼,就单手结印,重新启动化形第三重。
只在一眨眼之间,面前的少女就变回了“温礼”,郁怀想了想,道:“你比我想的要年轻。”
“这么说,你是同意帮我了。”段宝银朝他走进一步,“之前你以为我有多大?”
“我不会食言。”郁怀回答,“不知道,但至少是个前辈吧。”
段宝银“哦”了一声:“让你失望了。”
“因为你很强。”郁怀很认真地说,“比我认识的所有同辈都强。”
段宝银没想着去解释那黑火不是自己所为,而是欣然应下:“你知道就好,所以记着平时别惹我。你要帮着温锦可以,但不要妨碍我,我平时可没有今天这么好说话。”
“请问我什么时候妨碍过你?”郁怀道,“温家对郁家有恩,温二小姐我不可能不管。”
段宝银冷笑一声:“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什么时候管过温礼?”
郁怀却反问:“你又不是温礼,你怎么知道我对她不好?”
段宝银当即一愣。
对哦,郁怀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是温礼,当然不会用对温礼那一套对待她了。
“等等。”段宝银突然想起什么,“但你还是杀了温礼,为什么?”
郁怀说:“这是你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
段宝银道:“所以?你到底说不说?”
“不说。”郁怀很干脆地拒绝,“而且,现在是你欠我一个人情。”
段宝银:“。。。。。。你不怕我利用完你之后,反悔杀了你?”
“你不会,因为今天我是你唯一的证人,杀了我,你会立刻作为嫌疑人被宗主盯上。”郁怀淡淡地说,“而且,据我所知,你不是那种人。”
段宝银觉得有点好笑:“郁怀,你不会自认为很了解我吧?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了解说不上。”郁怀道,“我只知道你有无数个机会为难跟你作对的人,但你都没有。说明你很理智,不会仅凭一时好恶做事,或者说,这些都是你为达成其他目的的手段。”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以我这么多年对我表妹交友的经验,也得出一个结论。”
段宝银挑挑眉:“什么?”
郁怀看着她,慢慢地说:“跟她关系好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段宝银:“。。。。。。”
两人说着说着,察觉到有脚步声接近,便都默契地转换了话题,身体也借着竹子的遮挡像是贴得很近,从远处看去,就像是一对私会的年轻男女。
果然,不多久,时颂便带着几个人气势汹汹地赶来,她的衣裙上有被灼烧过的焦黑痕迹,不过看起来没有受伤,只是脸色很不好看。
见到来人,段宝银当即像是受惊般低下头去,喏喏道:“宗主。”
郁怀也回过头,颔首道:“郁怀见过宗主。”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时颂分明是笑着的,看着他们的眼神却很凌冽,“还有,你们刚才一直待在一起?”
段宝银眼神忽闪,羞红了脸,声如蚊呐:“嗯。。。。。。”
“回宗主,是。”郁怀沉静地看向她,“温姑娘是在下的未婚妻,她在两个时辰前从藏经阁回来之后,就跟我一直在这儿,是有什么问题么?”
时颂道:“喔,这倒没有,郁公子,我相信你是无辜的,你总不至于要加害自家人。只是想提醒郁公子,最近郁长老被疑似鬼翁之人行凶致当场行凶,这你是知道的吧?”
段宝银直往郁怀身后躲。
郁怀则是略略抬手,做出相护的姿势:“宗主怀疑我未婚妻是鬼翁?”
“哎呀,我可没这么说。”时颂语气随意,“或者现在在你身后的可能不是温姑娘本人呢?”
郁怀看着她,一字一顿道:“多谢宗主挂心,不过,在下认为,在下还不至于认不出自己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