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要说还有一个,她至于纠结一路吗。
文中没提过这小哥哥,难道因为他在村里跟农场扯不上关系。
他看起来就被家人养得很好,兴许是大队长的小儿子或大孙子。陈菀菀决定就他了。陈菀菀拎着行李挤到前面,同班女同学眼睛放光,跟头狼遇到肉似的,陈菀菀脸色微变,不是吧?农村村草也有人抢啊。
转念一想,这说明她眼光不错。陈菀菀抢先道:“同志,我叫陈菀菀,您怎么称呼?”
“叶榛!”叶榛问:“没落下什么东西吧?那上车吧。”
陈菀菀想说行李太重麻烦他帮忙,突然身体一晃,她被同学挤开,对方还不要脸的凑到叶榛跟前:“是纯真的真吗?你的名字真好听。”
陈菀菀一阵恶寒。
难怪网上说老一辈保守又开放——思想保守,行为开放!
明明在最前面,生生被俩女同学挤到中间的班长孙解放哭笑不得,至于吗?
叶榛也纳闷,我认识这同学吗?干嘛一副他乡遇故知的眼神盯着她。叶榛想问出口,远处白桦林送来的风一阵接一阵,不至于让人着凉,可掀起的尘土烦人,叶榛顿时不想废话:“先上车!”转身去拿要把。
叶榛的大衣敞着怀,走路卷起一阵风,陈菀菀好狠没相机也没手机!
孙解放看她这样小声问:“有这么好看吗?”
“反正比你好看!”陈菀菀不希望被误会,同他拉开距离。
她女同学闻言无意识地点头:“是呀。没想到东北这旮旯还有这么好看的人。”
孙解放顿时后悔多嘴。
“肤浅!
身后传来两个字,班长孙解放怀疑听错了,回头问戴着黑框眼镜的同学:“你说什么?”
“肤浅!”黑框眼镜男大声说。
叶榛不关心几人聊什么,可看样子要闹起来,立刻冷着脸问:“走不走!?”
“走!”
四个女知青的动作整齐划一,眨眼间就把行李放车上。叶榛过去帮忙放整齐,以免路不平颠掉。
孙解放趁机压低声音说:“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咱们现在是在人家地盘上。”
“那又怎么了?我们是响应国家号召下乡助农的知识青年!”眼镜男大声说。
叶榛挑眉——助农?她怎么记得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几个女知青准备跟叶榛打声招呼就上车,发现她面色不对,再想想刚听到的话,陈菀菀立刻解释:“叶真同志,他这里有问题,别往心里去。”说着指着自己脑子。
眼镜男猛然抬高声音:“你才脑子有病!”
叶榛不耐烦地问:“还走不走?”
孙解放立刻说:“走!”两只手都拎着东西,干脆用肩膀撞一下同伴,“上车!”
叶榛提醒:“挤一挤啊。”
然而九个人一堆行李,挤一挤也挤不下。眼镜男嘟囔着抱怨:“怎么不搞个大一点的车皮?”
真不让我们失望啊,还没到队里就招人烦。叶榛想让他滚下去搭牛车,可是不行,大队长要扣工分。
叶榛好奇地问:“同学,冒昧问一句,你父母做什么工作的?”
眼镜男赵小四不假思索地说:“普通工人。怎么了,农民还瞧不上无产阶级?”
叶榛又问:“你家条件咋样?听说几位都是从首都来的,应该顿顿白面白米吧?”
赵小四本能反驳:“不是啊。”
陈菀菀不希望被误会:“其实城里人跟农村人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你们种地,我们做工。”
孙解放点头:“对!我们几个就明杭生家有这条件。”指着身边无精打采的人。
大家的目光都转到他身上,明杭生不得不开口:“我家粮食也是定量,没比你们多多少。”
叶榛朝对方看去很意外,五官不错,肤色像娇养出来的,就是精神状态有点蔫巴。刚才没注意到他,肯定是他一直耷拉着脑袋又站在最后面。
叶榛点点头表示知道,转向那位赵小四:“是不喜欢吃白米白面吗?”
“这话说的,有的吃谁不喜欢!”赵小四不禁反驳,乡下人真无知。
叶榛冷笑一声:“你知道吃不起啊!”
赵小四愣住,不解其意。
几个知青反应过来,扑哧笑出声。
赵小四一脸莫名其妙:“笑什么?”
明杭生慢吞吞道:“生产队要有大车皮,不用留着生锈吗?”
赵小四张张口,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憋得脸通红。
叶榛发现确实坐不下,道:“背着被子坐我两边,当心腿,别碰到车胎和皮带。”
一直没开口的两位男知青上前。
叶榛道:“另一边的先上去。这边等一下,我上车你再上。”
陈菀菀的同学趁机称赞:“叶同志真细心。”
陈菀菀不禁翻个白眼。
她同学白了她一眼,又问:“叶同志,永安生产队离这边远吗?”
叶榛点点头:“可以把厚衣服拿出来包上脑袋。车开起来路上风大。”
话音落下,一阵风过来,叶榛不禁眯上眼。没当回事的几人赶忙找厚衣服和帽子,可嘴巴闲着,陈菀菀的同学又问:“叶同志,这个时节还下雪啊?”
叶榛疑惑不解。
“那边那片白的是什么?”
叶榛扭头看去:“白桦林。”
“那就是诗里的白桦啊?真好!”女同学不禁感叹,“人也好,景色也好。嗳,叶同志——”
叶榛皱眉,没完了吗。车摇起来之前她说:“确实不错。我们这儿以前很有名。”
女同学没话找话:“怎么没听说过啊?”
赵小四道:“我也没听说过。你就吹吧。”
“那是你无知!”车响了,摇把扔车上,叶榛坐上去,回头道:“这里又叫宁古塔!”
紧跟着叶榛上车的知青慌忙扶着车座靠背:“啥?流放宁古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