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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父母在,不远行。季景澜一转身冲着季博彦,双膝一跪:“爹,女儿任性,让爹娘伤心,女儿愧对父母。”
想起她腿上还有伤,秦胤走了过去。
季博彦比他近比他快,伸手托起了季景澜,打量着几年未见的女儿,一颗心当真酸楚难当,又复杂至极,他吸了口气,稳稳道:“你是个姑娘,自你一出生,爹和娘就只想着娇养你,又因你乖巧懂事,很多时候我们都觉得高兴,这么多年,你一个人漂泊在外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如今回来了,让爹怎么怪你,是爹无能啊。。。。。。”他看着女儿认真说:“爹知道你在自责什么?也知道你在担忧什么?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哭,也不要怕,一家人在一起就算天塌下来咱们一起顶着。”
有这样一些家人,她幸运。季景澜不想哭,却是忍不住,她用手指拢盖着脸,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连连点头。
被亲人捧在手心的感觉,美好的令人感动。
颚亥垂着眼睛,泪珠滚出了眼眶。她不知她的父亲是什么模样,可她的阿妈与眼前阿鱼的娘是一样的,孩子就是阿妈的命。如果父母健在,她会不会也很幸福?也很满足?她从不是爱哭的人,可在这一刻,她格外的想念父母,她心里一直缺着一大块,她羡慕阿鱼!
季博彦像一座山,季夫人是那水,这一刻的季景澜也是有血有肉,形象丰满的女儿。秦胤看着那一家老小,突然有些被触动。他们之间流淌着一种强烈的能引人共鸣的真挚情感,那叫亲情,而这样的亲情看似寻常,大宇的普通百姓家随处可见,在帝王家却罕有。父母兄弟的情分随时可以抛弃,周围间隔了太多人、太多事,也间断了骨肉血亲。
陈氏吸了吸鼻子,拉着季景澜的手:“阿鱼,你爹说的对,不哭也不用怕,世事均有定数,我家阿鱼是大富大贵之命,定然能逢凶化吉,一帆风顺。”
季博彦将目光移到不远处的三个陌生人,他第一时间就注意了那位身着白衫的男子身上,那是一张年轻俊逸的脸,神色间透着潇洒,普通的装扮也掩不住他的卓尔不群,季博彦有着惊异,心里猜测他是谁?
秦胤的眼睛也从季景澜身上移向了季博彦,他走上两步,微微含笑:“在下秦毅,见过季大人。”他微微抱拳,风度翩翩,有着芝兰玉树之姿。
秦毅?秦。。。。。。。季博彦混迹官场多年,自小处一路跌爬滚打的走过来,自有一双判定人的眼睛。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而这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令他倏然震惊又难以置信,他的心一凛,嘴唇蠕动,好像想说话,又迟疑的什么也没说出,表情微僵,只有两眼来回闪动的两下。
秦胤将他脸上的神色一丝不漏地看在眼里,心知这位季知府定是猜到了,他微微一笑,客气着:“初来乍到,失礼之处还望季大人别见怪。。。。。。。”
季博彦猛然回神,一时间千思百虑,五味陈杂,他极力收住心神,猜度着对方意图,片刻后,微微垂首抱拳回道:“秦公子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