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人们各个屏息低头,屋内的季景澜晃悠悠的站起身,神色紧张。整理好衣服,青竹赶来时也是满眼的不安,她手忙脚乱的帮着季景澜绾了个发髻。
秋月端水来要给季景澜稍作打扮。
“就这样吧,皇上等着呢。”季景澜微微垂首,紧了紧身上的厚披风。她近半年来吃不好喝不好的,明显瘦了不少。衣服在她身上尤其腰际处显得空荡。再加上面色发暗,精神紧张,让人看着着实有种憔悴的病态感。
青竹上前搀扶着季采女。
季景澜在衣袖的掩盖下握住了青竹那只明显在发抖的手。冰冷汗湿的触觉让季景澜有些感慨,难为这孩子了。。。。。。她小指微勾,刮了刮对方手心。
在青竹诧异地看过来时,她又刮了刮,眼角微不可见的一眨。。。。。。。换来的是手被紧握两下。
生病中的季景澜几乎被秋月和青竹共同搀扶下上了一台软轿。
太监们的脚程很快,甚至感觉不到颠簸,坐在轿中的季景澜微微侧首,晨星阁渐渐远去,四周也只有虫鸟鸣叫。漆黑苍穹笼罩着世间万物,经过沁园湖的假山处,风越来越大,整个轿帘子被吹的呼呼作响,透过缝隙,老远的就能窥见玉香园外火把长蛇一般的闪耀,照亮了半边天,玉贵妃好排场啊。
有人写过,人生如戏,每一个人都是主宰自己生命的唯一导演。播下一种境界,收获一种心态,播下一种心态,收获一种性格,播下一种性格,收获一种行为,播下一种行为,收获一种结果。人活着没谁会太圆满,想要得到好果,只有将贪、嗔、念、欲真正的放下,才会少些病痛苦难。
俗语说的好,月满则缺,杯满则溢。玉贵妃手里虽然握着一把好牌,但只要出错一张,便会被群起攻之,腹背受敌,防不胜防。
季景澜眼神坚毅,认真看着眼前的气派繁荣。。。。。。当真有种世外清幽之感。曲折的小径,隐没在一个个楼台雨榭的的深处。高耸挺拔的翠柏,顶天立地,郁郁苍苍,重重叠叠,望不到头,冬雪后的红梅疏影横斜,在一片片常青灌木中,风采淡雅独特。
室内,皇上正与玉贵妃坐在那吃甜点,木瓜燕窝炖雪蛤被盛在白玉盏内,散发出淡淡的奶香味,无形中给室内增添出几分温馨。。。。。。。他们边吃边轻声交谈,昭元帝讲他从她琴声中看到的手法、心境,他对音律见解独到,让玉贵妃看他的眼神炽热如火,听到情动处,她抛下几分羞涩,用手指翩然起舞。他们讨论各自的感想以便于更精进完善,下面的奴才们各个安静垂首,卑恭有加,只觉那轻言笑语听在耳中是一种极大的享受。彩云和丁香也不敢抬头,站在角落里屏息而立。
而被带进来的季采女跪在那半晌也没被叫起。
昭元帝仍然微笑的与玉贵妃继续那未完的话题,直到说清楚了,他才看向殿上跪着的人。
季采女乖乖地跪在那,一身白色厚绵裙袍,遮不住她的瘦削虚弱,衣袖颤巍巍的,显示她内心的惶恐不安。
昭元帝瞥了她一眼后,几分随意的开口:“今日晨星阁发生之事,朕已听说,只是还不是太清楚。季采女你来叙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