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人许久没有回话,萧若瑾侧身望去,只见自己的结发妻子神色淡淡地望着窗外逐渐回春的枝桠,不知是听进了他的话还是不愿理会,他微微攥了攥指尖,“我……书房还有公务,午膳再来陪你。”
“王爷事忙,妾身恭送王爷。”胡错杨屈膝朝他行了个福礼。
温婉的女子盈盈一拜,视野中只剩下那头乌黑发亮的青丝,萧若瑾压下心底的不自在,轻嗯了一声,脚步一转便朝书房的方向离去。
待他走后,胡错杨慢慢地直起身,看着那道颀长的背影远去,少年夫妻,成婚十余载,她已经看不懂她的夫君了。
贴身侍女翠珠从屋内走了出来,将手里的外袍披到胡错杨的肩头,只听得王妃幽幽叹了口气,翠珠不由道:“那位苏小姐……王爷当真要给九殿下纳侧妃么?”
她只跟着自家主子见过东方既白两回,可当奴婢的最会察言观色,翠珠能感觉得出来那位琅琊王妃不是表面上那样笑容和善的。
“九殿下正值新婚,这件事不会这么快提上日程,你寻个机会……”胡错杨本想告知萧若风一声,临了又变了主意,当嫂嫂的派侍女和弟弟私下见面会落人口舌,“罢了,九殿下若听王爷的,恐会闹得夫妻不和,若是不听,只怕兄弟之间要有嫌隙,往后找个适当的机会提醒弟妹一句吧。”
琅琊王府的马车缓缓驶出宫门,东方既白来时还懒懒地睁着眼,去时不到半路就睡着了。
一行四人并肩站在宫墙上,看着那辆远去的马车,他们人人身穿大内太监的服饰,与其他太监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们的太监服上绣着蟒纹。
这是北离权力最大的几个太监。
“那个女人武功很高,怕是比起李长生来也差不了多少了。”
“大监死的那日她刚好回天启城,你们说会不会……”
“那案子是萧若风经手的,若真是她做的肯定被料理得很干净,我们找不到证据,去陛下面前口说无凭。”
“大监一死,李盛堂那条狗在内宫的地位水涨船高,不过是个替陛下跑腿的玩意,居然连我们都不放在眼里。”
“大监当初的谋算不是没有道理,现在他走了,青王又是个靠不住的废物,我们也该为自己打算了。”
“可朝中还有谁能和萧若瑾兄弟俩一较高下,长皇子无能,不见得会走到最后。”
听着师兄弟几人的议论,掌印监浊心公公眼底划过一丝晦暗,意味深长地说道:“也不一定要跟他们兄弟俩斗个高低……”
马车回到琅琊王府,东方既白是被萧若风抱回屋的,他们进宫的这段时间侍女已经将主院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床铺换了崭新的红帐和锦被,整洁得就像昨夜刚进门一样。
萧若风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媳妇剥到只剩一件鲜红的里衣,人刚放到榻上就本能地抱住身边的热源一咕噜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