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篇ad endg73 落灯花(1 / 2)

梦入江楼月 云舟寄月 3106 字 3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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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拾叁73

宫城的门徐徐打开,扶荷送秋离出城,身后随着几个年轻孔武的护卫。

在穿过宫廊之时,秋离特别留意了一下,阿隐不在其中,大抵是替容晔去办事了。

外边有两驾马车候着,一驾外面坐着个中年车夫,瞧着面熟,似乎是张老将军府上的,另一驾……秋离仔细一瞧,那人戴着斗笠,身着一席半墨半白的长袍,眉目间和苏棋无异。

苏棋干脆利落地翻身下马,看向白秋离,“嫂嫂,子楼刚被许大人以紧急事由唤去京都府了,我来接你回去。”

“白姑娘,既然江郎君已经派了人来接你,吾就先去向陛下复命了。”临别之时,扶荷姑姑徐徐朝秋离行了一礼。

秋离有些惘然,也朝她福身一礼,“姑姑,您是长辈,秋离当不起。”

扶荷淡然一笑,“姑娘自是当得起的,当时我小侄女阿若在庆云染了病,蒙姑娘诊治才好转。”

秋离有些羞愧,“当时……我也不过是帮着师父他们写写脉案,熬熬汤药罢了,实在不足挂齿。”

扶荷笑着摇了摇头,“姑娘何必妄自菲薄,你还年轻,路还长着,慢慢走着,总是会比我们这些‘旧人’要走的更长远的。”

她朝秋离微微致意,便带着一行护卫离去了。

秋离回了神,“小棋——”

那对面马车的帘子忽而被掀开,一只小手朝秋离挥了挥,“阿姊,你快上来,我有话同你说……”

苏棋看向秋离,“没事,嫂嫂,我在旁边等你。”

秋离点了点头,上了对面的马车。

张则宁一见秋离就把她拉到身旁的位置,随即紧紧环住了她的手臂,“阿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也出事了……”

她放低了声音,嗓音有些沙哑,“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有多可怕……敬完酒后你一直没回,我担心,就去寻你。我……”

她似乎有所顾忌,支支吾吾的不敢继续说。

秋离心弦微明,轻轻回握她的手,“则宁,你是不是瞧见什么了?”

张则宁眼眶一红,点了点头。

“是……

我……不敢和别人说。

我怕被人报复……连累爷爷和哥哥他们。”

秋离思忖片刻,放低声音,“别怕,则宁,这件事情你一定不能瞒着张老将军还有你爹娘,要相信他们会竭尽全力处理好的。”

张则宁绞了绞衣角,把唇都快咬破了才挤出话来,“阿姊……

没那么简单!我看到有人杀人了……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拿刀刺向了一个女子。当时……我就躲在回廊的树后面……”

“你说的女子,是明瑟吗?”

张则宁咬了咬唇,“我不知道!

我根本不敢走近看……但她穿的是白色衣服……”

她似乎极为痛苦的捂了捂脸,“阿姊……我完蛋了……

那个戴银色面具的家伙我好像在恒亲王身边看到过,肯定是替齐国公他们办事的……他有可能发现我了……

我溜走的时候簪子落在了花圃里,再让侍女去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

秋离蹙眉,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

“则宁,先别想的太糟糕,我刚刚见到师姊了,她已经脱离危险了,陛下也下旨调查,相信真相很快会浮出水面的。”

她思忖片刻,继续道,“不一定是恒亲王的人做的,因为当时救师姊的人就是那个戴银色面具的护卫。”

则宁的眸中闪过一丝震惊,“真的?”

秋离颔首,“对,所以你先别怕,和爷爷商量后去京都府做好证词,只有查出那个行凶之人,你与师姊才能真正安全。”

则宁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些,靠在她肩上,点头应下。

秋离掀开帘子,“小棋,要劳烦你陪我们走一趟将军府了。”

“嫂嫂,甭客气,我护送你们去便是。”

两辆马车缓缓行驶,离开了宫城,秋离安慰了则宁一路,将她送回了凌波巷,见了老将军说明了情况方才告辞。

青色的鸟雀停栖在屋檐上轻鸣,顷刻随呼啸的冬风飞去。

惊魂一夜,又受了寒气,秋离出府时便有些立不住,苏棋扶她上了马车,“嫂嫂,我先送你回客栈休息吧。”

“不用了,小棋,直接送我去京都府吧。”

“唉,子楼又该说我没劝住你了。”

“别诓我,你哥何时说过你。我这病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车上小憩一会儿就好,真回客栈了反而要耽搁正事。”

“嫂嫂,你还真和阿楚说的一模一样……固执。”

秋离似是想起了什么,看向苏棋,“上次寄去玉门关的信,可有回音了?”

苏棋的眸光暗了暗,“没有。”

秋离拉下帘子,遮住窗外的风,“昨日我见到了恒亲王,他接到了一封密报,说如果是真的要找你我商议,我怀疑……”

苏棋眉头一蹙,“玉门关出事了?”

秋离捂住心口的位置,“我不能确定,只是感觉不太对,上次这样……还是在爹爹出事前夕。”

“如果真是这样……嫂嫂,我替你走这一遭。放心,关于阿楚的任何事我都不会有所隐瞒。”

秋离点点头,“我自是信任你的,小棋。

好了,起身去京都府吧。”

马车沿着凌波巷一路行驶,苏棋担心颠簸着秋离,也不敢驾的太快。

约莫一炷香时间,二人抵达了京都府,苏棋停下马车,送秋离到了门口,“嫂嫂,你且安心去寻子楼,玉门关那边的消息我会关注着……上次梁煊案的后续晚些也一道告知。”

他顿了顿,“对了,茯苓要我提醒你及时去宋大夫那里复诊,上次开的药快要用完了。”

秋离点了点头,“好,小棋,劳你记挂这些了。”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印鉴盒,递到他手中,“这是我准备的新年礼物,听闻你喜欢元虚公子的金石书画,我便收了一个,倒也不知是否为真。今年我和你兄长没陪你过年,明年一定补回来。”

苏棋微微一怔,接过印鉴,在手中认真的研究了许久,“嫂嫂,它的用材是寿山石吧,可惜是精工仿品……

不过,做的还挺真。”

“这……”

苏棋垂眸一笑,“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嫂嫂或许不知,‘元虚公子’是当年浮生四处游历时给自己取的诨名之一,没想到京都如今还有人识得。倒是……挺想知道究竟是何人在仿制他的印鉴。”

今日偏又是个冬日,提起孟浮生,便不由得勾起那些在南都城的往事,使人触景伤情。

秋离眼波微动,启唇道,“说来……那间古玩铺唤作了无斋,便在京都西南的五色巷。”

苏棋颔首,“好。

嫂嫂,我还有事要处理,先告辞了,晚饭不必留了。”

说罢,他翻身上马,架着马车踏雪而去。

京都府内,许长庚正翻阅着卷宗,听手下官吏通传,差人引了秋离入内。

秋离穿回廊而过时,与一宫装女子擦肩而过,瞧那女子模样,倒似乎在何处见过。

她仔细思量,倒像是随侍长公主身边的女史。

官吏将秋离引至许长庚处理公务之地,进门之时与她所想相去甚远,屋内只有许长庚一人,未见子楼踪影。

“弟妹先坐,我方才有要务托付贤弟处理,他估摸着还要半盏茶时间便至此处。”

秋离颔首,缓缓落座。

桌上的确放着两盏茶,但均未曾动过,想来是京都府的小厮上了茶,但二人都正忙着,无暇歇息。

许长庚轻轻放下手下卷宗,“方才宫里已有人来传过话了,但吾仍有忐忑。

可否请弟妹告知,李大人的状况究竟如何了?”

秋离眸色微凉,“尚可,暂无性命之忧。”

许长庚顿了顿,面色略微凝重,压低的眸光落在茶盏的青色梅花纹路上,

“弟妹,喝茶。

那……她伤在何处了,可是十分严重?”

秋离看向许长庚,却并未动那茶盏,只是接着他的话向下说,

“腹部有刀伤,颇深。手腕筋脉被割破,以后握笔,怕是会有所不便。”

许长庚起身看向秋离,眸中是化不开的浓浓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