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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子衿听着,眼泪就滚落下来,滴到了碗里。
她何尝不知道,一味的拒绝,终有一天,她会失去这些朋友。
可她太害怕了。
害怕想起耀眼的自己,害怕看到得意的过往,更害怕朋友小心翼翼的眼神。
也就只有简沫沫,敢在她最难过的时候,把实话一句一句的吐露出来。
到现在,小朋友都没有安慰她说“你的腿会好起来”之类的废话。
却告诉她“生活很美好”、“不要失去朋友”。
乔子衿感动又欣慰。
感动小朋友带给她的美好,欣慰小朋友的成长。
可能一开始就是她错了。
但她还是不想,把自己一个人的事,分给小朋友一起承担。
小朋友应该有更好的未来。
哪怕,那个未来会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于是,她扬唇笑起来。
“好,我听沫沫的,我会和谌之双聊清楚,也会跟你去团建,陪一陪徐以晅这个,同是天涯沦落人。”
“但沫沫你,可不可以也答应我一件事?”
简沫沫冲掉脸盆里的水,不明所以的转头。
“什么?”
乔子衿搭着手臂,不可察觉的摸了摸手腕上,已经戴了七年的佛珠。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有好运降临在你身上,那你要毫不迟疑的往前走,用最炽热的自己拥抱未来。”
“不要为了任何人,停留在原地。”
彼时的简沫沫不能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郑重的答应了。
多年后她再回想起来,才明白。
所谓长辈,就是把自己走过的荆棘,一一斩断在你面前的人。
如果可以,乔子衿愿意用自己的身躯,为她筑一条没有坎坷,没有黑暗的康庄大道。
*
当晚,换上简沫沫亲手洗净吹干的贴身衣物,乔子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许是空调温度开的不够低,她身上热哄哄的,膝盖也开始泛疼。
过去四年,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如此。
但大多是天冷的时候。
再一次翻转掀开一点棉被的时候,另一张床上的简沫沫干脆起身,在黑暗中朝她走来。
乔子衿听见动静。
“沫沫?”
“你安心睡。”
简沫沫在她身侧坐下,抬手覆盖住她的膝盖。
指尖略紧,稍稍用力,就开始给她按摩。
这个按摩的手法,她学了四年。
先是各种求着薛木晗教自己,然后是一有空就扯着自己的膝盖按,找到自己最舒服的手势和力度,再一遍一遍的增加熟练度。
到现在,她才放心给乔子衿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