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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琴想她确实很要强。
她不仅要强,她很坚强,也很强。
邓琴很理智,被打、报警、做伤情报告和处理伤口、将女儿送去她外婆家、找律师、离婚……
她很清醒,她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冷静。
她要女儿,她要财产。
在各种或好?奇、或同情、或愤怒、或怜悯、或关心?、或不解的目光中,邓琴看到了电脑黑屏反光中的自己。
她的眼神满是疲惫,脸颊微微肿起,厚重的粉底都没办法完全遮盖,右嘴角破皮了,原本柔顺的长发被剪得层次不齐……
好?丑好?惨啊。
邓琴从没想过一向老?实本分的丈夫,会变得面目狰狞……
她抬起双手,下意识想要拢起短短长长的头发,刚抓到手上,就乱七八糟地?散落了下来。
像极了她此刻的生?活。
邓琴扯着嘴角,嘲讽一笑。
她看了眼旁边摔坏的眼镜,还有旁边全是油渍的帽子,直接全都丢进垃圾桶里,然后?拿起教案起身?。
“我去上课了。”
她是老?师,她是妈妈,她是邓琴。
她可以做到!
邓琴迈步走出了办公室,目光严肃地?看向在办公室门口徘徊的学生?们:“上课了,都回教室去。”
老?师的威严胜过好?奇心?,学生?们纷纷跑回了教室。
他们的小动作,邓琴看得一清二楚,她的脚步没有停下,径直走向教室。
她穿过长长的走廊,秋日阳光落在身?上,落在脸上的伤口上,暖暖的、痒痒的。
她走得很快,像是平时一样,脚步生?风,最后?邓琴停在了理科一班教室门口。
她迟疑了一秒,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邓琴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当她看到眼前的一幕,泪水瞬间充盈了眼眶。
“你……你们……”
“邓老?师,早上好?啊。”体育委员大?大?咧咧,摸了摸自己剃得坑坑洼洼的头发,和往常一样,和老?师打招呼。
“早。”
教室里,学生?们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女生?们的长发变成了和邓琴一样,层次不齐地?狗啃头发型,男生?们全都变成寸头,表面坑坑洼洼,跟地?球模型似的。
邓琴的头发,在这一众类似的发型中,完美融入,没什么区别。
“老?师,寸头是检验帅哥的标准。”
季启眨了眨眼睛:“我帅不帅?”
邓琴的眼泪仿佛掉了线的斟酌,一大?颗一大?颗猛然落了下来。
被丈夫指着鼻子骂婊。子的时候,她没有哭;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时候,她没有哭;被警察劝和的时候,她没有哭;大?庭广众下被揭开伤口的时候,她也没有哭……
现在邓琴也没想哭,可是眼泪不受她控制。
邓琴抹了把眼泪,笑着点头:“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