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
萧正青呢?
他分明记得自己是靠着萧正青睡的,一醒来人没了?
后半句还没出口,就被阿德率先开口了。
“萧先生已经走了,我看到家了,才把少爷您叫起来。”
应默心脏沉了沉,只说了句哦,爬出车后座进了家门。
繁星点点的夜晚,应默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倚在阳台上。
时间还不晚,九点多左右,高尔夫球场上还有几个人影嬉闹奔跑着,是住在庄园里的佣人,那是一对年轻的男女,正值休息时间,他们的笑容在球场上洋溢着,极具穿透力的钻进应默的耳朵里。
他望见这般场景,思绪不由纷飞。
听到老马的供述时,应默全身隐隐发抖,泛着冷意。
自从四年前的那场车祸后,他与这世间就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无法感知到别人的情绪,把自己单独包裹在一个塑料壳里,不闻不问,后来他在心理治疗和药物中渐渐走出来,能感知其他人的情绪,心情却一直处于平静中,无波无澜,甚至从未感受过波动和快乐。
应默细数过他的那些快乐,他总是微笑的,可他真的快乐吗?
并不,要说所谓的快乐,却总是在一些边边角角的位置。
比如萧正青和自己初次见面,他逗弄萧正青是有些波动的,也确实如心理医生所说,做爱能使人分泌多巴胺,他和萧正青上床时也确实感受到那种畅快淋漓的快乐。
只不过所有的快乐对他而言是转瞬即逝的。
更是是困难的。
过去的四年前里,他总是活在无尽的痛苦和折磨里,说是活得与世无争,不如说是全无活下去的信念。
如萧正青说的,是他甘愿将自己困于囹圄之中,不肯走出来。
而现在,父母的死不再是他的责任,沉甸甸的内心得到释放时,他却心慌意乱。
他从未想过这一天。
他只想为父母和家人而活,活到赎罪结束后,死了便死了,岂知这世界愚弄他……
“这世界值得被留恋的东西很多,金钱、朋友、美景、爱人……等你寻觅过,你自然能找到其中的意义。”
应默的脑海里不由间回忆起萧正青所说的话,欲望便随着这句话瞬间炸裂开。
铺天盖地的,成了执念。
我想要你。
应默在墓园里望见萧正青安抚他的神色,那一刻只想着这句话,却迟迟未敢言说。
现在在洋楼里,他又突然想起这句话来,心头荡漾着迷乱之意,惹得内心发痒。
现在显然不是时机,萧正青刚拒绝过他,不想提及喜欢这件事。
应默长呼出一口气,目光再次投向高尔夫球场上。
这座高尔夫球场本就是父亲监修的,本意是因为父亲喜欢,也经常约着朋友来家里打球,约客户来家里谈生意,只是他不喜欢,所以几乎没去过,只有小时候随着父亲打过几次,只能说是会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