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翳的脸部被勾勒的深邃又迷人,他趁着酒意,脸颊酡红,欲醉非醉的模样,尖削的下巴勾起一丝淡然的笑,脖领处白衬衫的纽扣被解开,露出他光洁白皙的纤细脖颈,酒气夹杂着香水味,向他袭来。
萧正青刚朝他走去,便觉鼻尖一股耐人寻味的薰衣草香,清香淡雅,勾人魂魄。
“来啦?”他眸光中闪烁着笑意,倚在路灯杆子的身子向前伸了伸,略带怨怼地嘟囔道,“等你好一会了……”
应默本在酒店大厅坐了一阵,左等右等也不见萧正青开前几天那辆车出现,心中坐立不安,又不敢给萧正青打电话。
催的太紧,就不像醉酒了。
他本来也没喝几杯,压根没醉,借着酒劲上头,拨出这通电话,只等萧正青出现,还不能自己暴露。
“你没醉?”萧正青拉开车门,从驾驶位上下来,扫视他的脸颊,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酒醉后的应默不是这样。
他不是没见过,喝多了的应默比现在这样更为张扬,甚至更委屈,眸中暗含秋水,不像是眼前这副纨绔中带着笑意的样子。
应默一眼就被瞧出破绽,一时有些下不来台,脸色窘迫地开始发红。
“没有,你来的太慢,我酒都醒了……”
越往下说,越心虚。
萧正青叹息一声,也没多计较,指了指车,让他抓紧上车。
应默缄口不言,只能听话上车。
这场行业宴会,豪车把酒店大门堵得水泄不通,企业家来来往往,周围围堵着众多人。
萧正青的车停在酒店大门口,有点耽误别人的事,鸣笛声不停催促着他和应默离开。
应默赶紧坐上车,车一溜烟开出酒店,却突然被萧正青停在路边。
他的脸色被车仪表盘的微光照耀着,隐隐有些不好看,按下熄火键,车里唯一的光覆灭。
应默看不出他的情绪,屏气凝神片刻,强提一口气,轻笑一声问。
“怎么了这是?”
街灯微薄的光越进车窗,被贴的黑膜阻挡住多半,车里还是有些幽暗。
夜色在他心坎里,就仿佛困着一只未知的猛兽,不知从哪儿就足以窜出来。
应默有些心慌,拨开了车顶上的聚光顶灯,勉强露出一丝笑意,等着他说话。
萧正青抿了抿唇言语,表情紧绷着,张了张唇,突出的言语没什么起伏,平平淡淡的,甚至掺杂着冷意。
炎热的夏季里,这冷意化作锋利的冰碴儿砸在应默的心房处,有些钝痛。
“应默,我之前说过,我们可以尝试做朋友,但只是尝试。”
应默身体一僵,怔然:“所以你现在这是……”
“我还是接受不了我们当朋友这件事,在我这里,过去的事没那么轻易过去。”
灯光同时照着他们两人,彼此却各怀心事。
应默身处光明,心里却遍生寒意,不住颤抖了一下身体,心头的肉似乎被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剜空了一块,连着筋带着肉,血淋淋的往下滴血。
也不知是该庆幸萧正青没忘了过去,还是应该痛苦对方要和自己划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