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青也走过去看了一眼,应老爷子正在病床上昏迷着,没有清醒的特征,只是静静地停在床上,只有从病床边延伸出的七八根监测的线路,用于实时检测老爷子的情况。
老爷子往日硬朗的身体现下诠释着什么叫病来如山倒,那张沧桑的脸上面容憔悴,和白色的床单相互映衬着,如出一辙,脸庞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口鼻间还佩戴着氧气面罩,透明氧气面罩上喷洒着薄薄的白色气雾。
刘管家瞧见应默的状态,露出一阵沉重的叹息,和应默低声解释着。
“自从你们走了以后,老爷的身体情况也不太好,总是说头痛头晕,老爷本就工作繁重,还要一边惦记少爷这边的情况,昨晚在会议室开会的时候就突然晕倒了,公司里的人立刻叫了救护车,医生诊断是脑出血,头痛头晕也是脑出血的前兆,但是好在出血量不算太大,没有引起偏瘫或者更严重的情况,就是现在还在昏迷,今晚能脱离危险,具体什么时候能够清醒,医院说要等几天,少爷您也别太担心……”
刘管家这么说着,应默却像是没听见般,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病房里的应老爷子身上。
刘管家还想继续劝,被萧正青制止了。
见状,刘管家便朝萧正青招招手,两人一同走进不远处的楼梯口去。
刘管家眉头紧锁,低声询问道:“少爷从回来就一直这样吗?”
“回来的飞机上也是这样,被我安抚着睡了一觉。”
萧正青没把应默在飞机上哭鼻子的事告诉刘管家,只是随便交代着。
刘管家立刻哀叹下一口气,叹息道:“如果不是事发突然,我不可能告诉少爷的,没想到还是让少爷变成这样……”
“这样……是哪样?”萧正青眉头紧锁,低头问道。
“少爷上次胃出血,你应该知道少爷的身体情况了,”刘管家的言语顿了顿,似乎还有些迟疑的成分在里面,他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玻璃,隐隐能瞧见应默的身影仍旧站在病房前,继续道,“少爷他很少有这种听不进别人说话,一心只沉浸在自己内心的情况,上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十年前的时候,当时老爷联系了不少心理专家给少爷做过心理干预,医生换了十几个,少爷才从那段经历中走出来……”
……哪段?
萧正青听得不明所以,刚想询问,就听见刘管家继续抒发着自己的情绪。
“你别看,少爷平时和老爷关系总是不太对付,可在少爷心里,老爷是他最重要的人,也是唯一的亲人了,所以这次少爷和你从洛杉矶回来,我能猜到,但是少爷现在的情绪,我真的没有猜到,早知道我就不给少爷打电话了。”
刘管家这几天一直盯着应老爷子,围着老爷子打转,十分操劳,鬓角都比从前多白了几根,他发出阵阵叹息,身型也跟着佝偻下去。
萧正青从那一段话中捕捉出一个奇怪的信息,低声重复着:“唯一的亲人?”
他的脑海里一度回想着,应默的庄园里出现的人物,确实除了应老爷子之外,再没有其他亲人的出入。
萧正青本来以为应默只是和家人分开居住,现在看来,他和他的家庭似乎还真有些奇怪的地方难以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