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新歌挺好听的。”阿陨吐了口烟,脸色比许之湜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好了些。
“没选进专辑的可以发单曲,当预热也行。”阿陨笑了笑,“时长得够啊,到时候我们拼盘。”
惊喜和意外之余,许之湜更多觉得温暖。这种同行互帮互助,惺惺相惜的感觉特别温柔。
Perish创建到现在近十年,签过公司,后来闹解约又自己独立经营,知道全凭乐队的力量走下去是很不容易的。泄了一小口气,就会到此为止。
沈泊原跟他提起过,P队辉煌的时候,演出票能秒抢空。
但阿陨因为患有长年的抑郁症,近几年又变了性子,想一出是一出,临开场人就突然消失,导致前两年巡演骂声一片。沈泊原给P队帮忙的时候,他们也正值低谷,有时候演一场还要倒贴钱。
“还知道有拼盘啊,我以为你不知道还有演出这种事情呢!”阿灭骂着,一下下戳着阿陨的肩,肉眼可见的生气。
阿陨握住他的手笑道:“别生气嘛,这不是回来了。”
阿灭没了声音,气愤地收回了手,“谁知道你到时候跑不跑。”
“跑了怎么办哦,”阿陨歪过头,“小许,你们吉他手借人吗?”
“不。”沈泊原冷冰冰回了一句。
“可以借。”许之湜大方地说。阿陨撑着下巴朝他笑。
沈泊原冷着脸,许之湜转头凑过去安慰,“毕竟人家帮我们这么大忙。”
“阿陨喜欢男的。”沈泊原说。
“他喜欢你?”许之湜睁圆了眼睛,“那不能借……”
“什么?”沈泊原不可思议地问了一句。怎么这也能跑题。
许之湜也没明白,朝他看着,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和阿灭哥都喜欢调戏人,对我没那个意思。不过……我感觉阿陨是不是挺喜欢阿灭的?”他低声问。
“是有点吧,我不太关注,我见阿陨的次数也很少。”沈泊原说。
到年关的这些日子,大家白天上完班之后,买了晚饭在废楼排练,日子虽然过得很重复,却特别有盼头。
有时候晚上他们还是会去丁其的酒吧演出,台下有人的感觉还是跟闷在一方空间里排练不一样的。不去的时候,丁其也会来看他们排练,不过经常来一会儿就跑了。
“太冷了!你们怎么受得了的!”丁其指着那个几乎没什么用的小取暖器说。
王珂吸了吸鼻子,“一把老骨头的,赶紧回去!”
“你们年轻你们年轻!”丁其缩着脖子窝在沙发上,接了个电话,大概率又是背地里给找排练室的。他扔了手机,在鼓声里骂:“这年头的钱就跟纸一样不值钱!他妈的!”
然后四个人笑得弹错音跑了调。
虽然日子有些艰苦,有时候想喝个热水都恨不得用手捂,塞衣服里热。但是新的一年真的要到了,一年的喜怒哀乐,用几个大烟花响鞭炮就能统统放走。
城南河边上的路灯下挂了红色的中国结,商场里面的物品摆出来的都是喜庆的红色。许之湜今年也没有买手套,大多时候都会被沈泊原牵住放进他温热的口袋里面。
平城的这个冬天是近几年来最冷的冬天,雪基本没怎么停过。也正因为气温低,所以人和人的拥抱、亲吻都会显得格外温暖。
除夕夜这天,除了乐队四个人加上丁其,许之湜还约了P队一起到出租屋这来跨年,他们四个人也正好都留在平城,便愉快应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