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湜转头看着“疏通水管”、“开锁”、“搬家”等等满墙的电话号码,纠结起来:“这……靠谱吗?”
“靠谱啊,开得了就进去,开不了就还锁外面。”沈泊原说。
许之湜愣在那片刻,才终于缓缓抬头朝沈泊原看。
两人视线交汇的那刻,许之湜没憋住笑了出来,沈泊原无辜地朝他看了两秒,最后被脸侧的酒窝出卖。
心情重新从水里浮起来,许之湜对着墙面,挑了个尾号顺眼的打过去。
只是这通电话靠不靠谱不说,肉疼是真的,“开锁师傅说十点之后上门都得外加钱……”
他感叹自己心态也是转变得快,换作以前,只会矫情地觉得自己太麻烦别人再多给些酬劳。毕竟陆贺以前就总说他上赶着多给钱,还价也能往高了喊。
沈泊原笑了笑:“你刚搬出来住忘带钥匙也挺正常的,就当是买个教训喽。”
目前这个情况,许之湜觉得自己再“正常”下去,哪天可以流落街头了。
“你以前有过吗?”许之湜突然很好奇,“没带钥匙的时候。”
“我?”沈泊原轻轻提了提嘴角,“没有诶。”
没寻求到什么有效安慰,许之湜短促地噢了一声,话题就到此结束。
旁边钥匙插进锁匙转开,楼道又要沉进夜色。
头顶的灯暗下,许之湜刚想伸手摸开关,余光却注意到了对门透出来的一道白光,他顿了顿,听到里面摆弄东西和走动的声音。
心里莫名没那么不安和慌乱了。
但疑惑升了上来,沈泊原忘记关门了?
正想着,那道光就延伸到了自己门口,许之湜盯着自己鞋尖的光,听到沈泊原问他:“开锁的人过来还要时间吧,天很冷,你要不要进来待一会儿?”
许之湜抬头看沈泊原背光的侧脸,觉得那束照过来的光线带着温度。“……方便吗?”许之湜觉得自己要结巴了。
沈泊原抬了抬眉,没理他的废话,转身进屋。
许之湜看着他留的门,心里直发软,他抬起手背贴了贴因为酒精泛红的脸,然后拍拍屁股站起身。
沈泊原带给自己的第一感觉是危险,现在想来这形容恐怕不太正确。
他想,短短时间内,自己明明就被对方救过两次了。
沈泊原屋子比楼道暖和明亮得多,还有一股很淡的香味,闻着让人觉得很放松。
屋子整体构造和自己的差不多,看起来应该是一个人住,东西不算多但很有生活气息,尤其是那张浅绿色的沙发看起来很软很舒服。
“不用换鞋,”沈泊原开了客厅的灯,指指沙发,“你可以坐那儿。”
许之湜心说正中心意,也没再客气,在门口地毯上踩了踩,又拍了拍裤子,道完谢走过去。
他先上手摸了摸沙发光滑的布料,然后在叠好的小毯子旁边坐下。
整个人顿时被柔软包围。
沈泊原没客套地和他继续说话,许之湜倒也不觉得尴尬,就双手抵着膝盖,目视着沈泊原走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