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业面色严肃的看向高劲姚。
“高监军使,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高劲姚仗着有鱼承恩撑腰这些日子一直不把李嗣业放在眼里。
闻言却是满不在乎的道:“圣人(李亨)行在缺粮,某让人把粮食送回行在去了……”
李嗣业深呼吸一口气,强忍怒火道:“果真如此!”
高劲姚还没有说话,一旁的几名军校叫嚷道:“大帅,他说谎,那些粮草兄弟们亲眼看见他交给了城中粮商……”
“据说那粮商就是他新收的小妾的兄弟……”
“果真如此!”李嗣业怒视着高劲姚。
高劲姚双手一摊道:“这些贱婢都是诬告,粮食都送去行在了,不信大帅可以去信向陛下询问!”
李嗣业紧握着刀把的手微微颤抖,他深知此刻的局势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将领,他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监军,也从未见过军中士气如此低落。
“高劲姚,你当真以为有鱼承恩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李嗣业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眼神如刀,直刺高劲姚的心底。
高劲姚虽然心中有些慌乱,但仗着背后的势力,依旧强作镇定:
“李嗣业,你休要血口喷人,我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岂容你这般诬陷?”
李嗣业冷哼一声,不再与高劲姚争辩,而是转头看向被绑起来的孙通和蔡环:
“孙通、蔡环,你们二人虽有鼓噪之罪,但念在你们是出于对伙食不满,本帅暂且饶你们一命。但你们需记住,身为军人,当以大局为重,不可再如此鲁莽行事。”
孙通和蔡环闻言,心中感激不尽,连忙点头称是。
李嗣业又看向周围的士卒们:“诸位兄弟,我李嗣业知道你们心中有苦,但此刻大敌当前,我们绝不能自乱阵脚。粮食的问题,本帅会想办法解决,但在此之前,你们需坚守岗位,不得有误。”
士卒们闻言,虽然心中仍有不满,但碍于李嗣业的威严,也都纷纷点头答应。
李嗣业处理完这些事后,心中却更加忧虑。他深知,粮食问题若不解决,军心必将涣散,到时何谈打仗?
他转头看向夏彦:“夏彦,你身为粮草官,此次事件你难辞其咎。但念在你也是受害者,本帅暂且留你一命。但你必须给本帅查清楚,那些粮食到底去了哪里?”
夏彦闻言,如获大赦,连忙点头答应。
李嗣业又看向高劲姚:“高监军使,你身为监军,本应监督军纪,协助本帅。但你却利用职务之便,中饱私囊,置大军于不顾。此事若传扬出去,我大唐军威何在?”
高劲松闻言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竟然直呼李嗣业的名字道:
“李嗣业你虽为一军主将,但也不能如此污蔑于人啊。”
李嗣业横了他一眼,“高监军使,你且好自为之!”
“节帅有紧急军情!”
这个时候,一名斥候从北面返回,李嗣业没有再理会高劲松,而是大步返回军帐。
“节帅!”
一个满身伤痕的斥候这时送上了一份情报。
李嗣业接过情报,看了一眼后,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原来,刘策军团已经蠢蠢欲动,随时都有可能发起进攻。
“看来,如今必须尽快解决粮食问题,否则大军危矣。”李嗣业心中暗道。
他思索片刻后,决定亲自返回鄯州,寻求援助。
李嗣业立即召集亲兵,准备出发。临行前,他留下副将朱权镇守大营,并叮嘱他务必小心谨慎,不得有误。
李嗣业带着亲兵一路疾驰,很快便抵达了鄯州城下。他亮明身份后,很快便被守城的士兵放行。
入城后,李嗣业首先前往拜见刚刚被李亨拜相的裴冕。
得知李嗣业前来,裴冕亲自出府迎接。两人见面后,寒暄了几句后,便直奔主题。
李嗣业将军中的粮食问题以及高劲姚的所作所为详细告知了裴冕。裴冕闻言,也是大为震惊。
“李将军,此事若真,那高劲姚简直就是我大唐的蛀虫,必须严惩不贷。”裴冕义愤填膺地说道。
李嗣业点了点头:“不错,但此刻最重要的是解决粮食问题。裴相,你能否拨些粮食给我?”
裴冕闻言,面露难色:“李将军,不是我不愿意拨粮,而是鄯州城中的粮食也不多了。我若给你,那鄯州城中的百姓和士卒又该如何?”
李嗣业闻言,心中一沉。他深知裴冕所言不虚,鄯州城中的粮食也确实不多。但他还是不死心地问道:“那裴相可有其他办法?”
裴冕思索片刻后,说道:“李将军,我倒是有个办法,但可能有些冒险。”
“哦?还请裴相示下。”李嗣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裴冕凑近李嗣业,低声说道:“李将军,据我所知,附近有几个粮商手中囤积了大量的粮食。但这些人都是唯利是图之辈,想要从他们手中弄到粮食,恐怕得付出不小的代价。”
李嗣业闻言,心中一动。他深知,此刻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只要能弄到粮食,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多谢裴相!”李嗣业躬身一拜。
裴冕赶紧上前把他搀扶起来,“李将军何故如此……”
李嗣业再三感谢之后,这才离开裴府,按照裴冕的指点去寻那粮商。
……
李嗣业离开后,裴冕的兄弟裴正面露诧异之色的问道:“兄长,如今府库粮食还算充足,为何……”
裴冕叹息一声道:“你以为就靠那区区高劲姚一人就敢倒卖军粮?”
裴正心下一惊,“兄长的意思是!”
“此事乃是鱼承恩所为……”裴冕说话间面露复杂之色。
“鱼承恩!!!此人可不是蠢人,怎么在这里干这种事!”
“呵呵!”裴冕冷笑一声,“汝以为咱们还能支撑多久?”
裴正默然良久道:“恐怕最多半年!”
“半年,恐怕不用一个月,李恽军就会兵临城下!”
“兄长的意思是,鱼承恩会……”
“彼辈小人如何会有忠义之心,怕是早就有出逃的打算了!”
裴正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咱们那位……”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兄长也该早做打算才是,那位对李泌尚且……咱们又何必……”
裴冕苦笑一声,“某确实是看走了眼啊!”
……
李嗣业离开裴府后在,带着人来到了那几个粮商的府邸。他亲自与粮商们交涉,最终以高价买到了一批粮食。
李嗣业带着粮食返回大营后,立即将粮食分发给士卒们。士卒们得到粮食后,士气大振,纷纷表示愿意与李嗣业共赴国难。
而高劲姚在得知李嗣业买到粮食后,也是大惊失色。他深知,此刻的李嗣业已经对他起了杀心。为了保命,他决定连夜逃离大营。
但李嗣业早已料到他会有此一举,早已在暗中布下了天罗地网。高劲姚在逃离途中,被李嗣业的亲兵擒获。
李嗣业在高劲姚的住处搜出了大量的金银财宝以及他与粮商勾结的证据。他将这些证据呈报给了鄯州小朝廷,请求严惩高劲姚。
鄯州小朝廷得知此事后,大为震惊。他们立即派人前来调查此事。
不过人还没有到鄯州就被唤回去了。
李嗣业左等右等没有等来鄯州小朝廷派来调查的官员,反而等来了李亨的斥责诏书。
“节帅,咱们何苦再为李亨卖命……”
“是啊,节帅!成都的才是真圣人啊!”
“节帅孟子言“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
“是啊,节帅……”
“节帅……节帅!”
左右之人纷纷劝说李嗣业。
经过如此一番事之后,李嗣业也动摇了。
“或许李恽才是真正的明君!”
这个想法一产生,就迅速在他心中蔓延开来。
就在这个时候,帐外有人前来通报。
“节帅,李萨宝前来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