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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受了伤的少年小心地想用手撑着自己翻过去,不过在他有所动作之前,那人就拉住了他的胳膊,甚至是环住了他的腰,轻巧地把他抱了过来。
眼前的场景忽然快速变化,他意识到自己接触到了沈随安的身体,哪怕只有一瞬间,但那一瞬间他们离得很近,近到他可以闻见对方身上的酒香与香囊的气味。然后,他就稳稳地站在了地上。陆湫呆愣愣的,他身上仍有茶水,有蹭到衣服上的、融化的脂粉,可是沈随安丝毫不嫌弃。
“冒犯了,”沈随安补充一句,刚想起来和他解释,“时间太晚,徐大夫已经睡下,就不麻烦她老人家了,从这边到云水居比较近,我带你去泡会儿冷水,涂点药膏,不然之后会很疼的。”
“现在处理及时,应该不至于留疤。”
“别害怕,晚点就给你送回去,不会有人看到。”
沈随安温声宽慰着。
他好像在做梦。
手上的疼痛似乎完全消失掉了,或者说,他意识不到。即使仍有不安,但喜悦完完全全盖过了惶恐跟纠结。
他不怕,一点都不怕。
甚至……很愿意跟她走,很想被她,带回家。带回属于沈随安的家。其实不把他送回去也是可以的。
“我不怕……!”陆湫吸吸鼻子,哑声说,“……只是我闯了祸,对不起……我、我不该……如此鲁莽……”
“你觉得是你的错”沈随安脚步未停,见他犹犹豫豫,索性扯着人的胳膊走,“明明是被别人故意撞了,你还自责”
陆湫说不出话。几乎没有人会这样仔细去问他毕竟大多数时候,不管他做了什么第一时间听到的永远是责骂。他被责骂惯了,所以他认为沈随安也会责骂自己。别人的,他可以忍受,但沈随安的怪罪,他没办法去承担。
可是对方……并不怪他
他听到了身边人的轻笑,她像是教训孩子一样,戳了戳陆湫的脑袋。
“笨。”
陆湫确实不怎么聪明。
如果是其他未出阁的男子,被一位女人这么单独拐带回来,怕都要大喊强抢民男了。就算是对她有心意的,为了表现自己的矜持,面上也会推拒一下,起码不能让女人觉得自己是个多么随便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