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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宴风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眼眸收了回来,喉间似是干涩的咽了咽,他一边随手在地上捡起一枝干树枝一边又问她:“你每年年关都会从临安走水路来上京,路上半月有余,可有人欺负你?”
他想问这些问题很久了,而他也知道,她一个姑娘家,定是受了很多委屈,从前她不愿说,他也就没问,而此时此刻,他想问上一问。
褚朝雨低头沉默。
有人欺负她的。
她第一次做船来上京途中,船上有位富家夫人,出来透气时瞧了褚朝雨许久,后来她让身边的嬷嬷去与褚朝雨说,希望她能跟她去柳州,她家是柳州当地的富绅,她儿子身有顽疾,需要娶妻冲喜,让她嫁过去只要她儿子能活上一日,就给她白银百两,若是十日便是千两,若能多活一月,便是黄金百两。
但是有个条件,他儿子死后,她必须殉葬,再与他结冥婚,让他在地下不能孤单。
褚朝雨一口回绝,且不说人都陪葬了,还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就算给她再多,她也不会嫁去柳州。
可好言相劝不成,那些人便生了坏主意,趁着他们下船的那日就要将她打昏带走,多亏了当时与她同去上京的一位姑娘对她提了醒,她夜间躲去了那姑娘的舱房,才免于此难。
只是,后来船只又要启动时还是有人发现了她,那妇人身边的嬷嬷虽身材臃肿却也灵活,上了船就要将她往下扯,褚朝雨反抗着,被她在脸上抓了好几道伤。
顾宴风等着她的回答。
第66章第66章
她用手触了下,又急忙收回,正要再去拿,却见一只宽大的手掌先她一步已经将两只地瓜给拿了出来,轻轻吹落上面的泥土,倒是悠闲自在的坐在一张矮椅上,将地瓜往脚边一放,细心又认真的剥了只递给褚朝雨,抬了抬眉示意她接下:“尝尝孤给你剥皮的地瓜,是不是更甜了。”
褚朝雨知道他剥好了定是会递给她。
她没拒绝,直接接了过来,虽然她根本就不饿,还是尝了一口,在顾宴风的灼灼目光下点了点头:“地瓜真甜。”
才不是因为他剥的才甜。
夜风阵阵,吹动着泥土的气息,隐隐泛起庄稼地里瓜果的甜香气,月色澄亮,今日的月已圆的似玉盘。
褚朝雨有些困了。
掩手打了个哈欠。
顾宴风略有些不舍,淡淡道:“困了?去歇着吧。”说完,他又加了句:“不是会做饭吗,明日一早孤要喝花生粥,吃炒鹅蛋。”
褚朝雨嗤笑了声:“知道了,太子殿下。”
褚朝雨回到屋内,洗漱了番躺在榻上就沉沉睡去,这几日她都在庄子里忙活,睡得都极为踏实和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