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朝雨知他故意调侃她,反问道:“殿下不愿和我同坐一辆马车?”
顾宴风嗤笑了声,眉眼间透着些许疲倦:“也不是不愿,只是孤昨晚没歇息好,要小憩会,怕你在这里,孤便无法歇着了。”
“殿下尽管歇着,我不会打扰你的。”
顾宴风坐起身看着她:“是你在这里,孤便只想看着你,无心入眠。”
褚朝雨:……
她很无奈。
顾宴风瞧了她一会,劲瘦的手臂将她一揽,褚朝雨整个人被他的力量带倒在矮榻上,不等她说话,顾宴风将修长食指落在她红润的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
他眉目浅笑,温润道:“陪孤躺会。”
褚朝雨浑身上下都写着不愿。
“孤又不碰你,就躺在这。”
褚朝雨挣脱不开他的力量,在顾宴风怀中她就显得格外娇小无助:“顾宴风——”
褚朝雨本想说话,可嘴唇一动,张张合合,就触碰在他微凉的指腹上,痒痒的,她突然意识到这样的动作太过暧。昧,便不与他说了。
顾宴风倒是饶有兴味适才她的举动,不觉间贴在她唇上的食指轻轻在她唇上按了下,一股绵软的触感瞬时让他指腹的神经流动蔓延至全身。
顾宴风松开了她。
也平躺下来。
闭眸而憩。
只是他的困意也不见了,一颗心似是擂鼓般跳动着,适才留在指腹上的触感还清晰可感,软软的,带着似有若无的香气。
过了片刻,他微张眼眸,看到怀中的姑娘紧闭双眸,一双手在身前紧紧攥着,倒是也乖,似只安静的小袋鼠,呼吸匀称,脸颊红润,顾宴风不觉间笑了笑。
随后他微微蹙眉,他也是实在想不明白,为何每一次褚朝雨都能轻而易举的将他的情绪掌控在手中,明明他都不止一次吻过她,尝过那唇的味道,可指腹触及,依然会让一颗心响若擂鼓。
他闭上眼眸,突然困意袭来,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睡了过去。
马车行得格外慢,半个多时辰后才来到宝泉山下,顾宴风休憩了会便醒了,倒是褚朝雨,发着清浅的小鼾声,睡得正香甜。
她昨日在香帕上绣刺梅,晚上又沾了许久的碎玉,昨晚也没休息好,一开始顾宴风将她揽在怀中时,她虽是闭着眼睛却极为警惕,脑袋里一直算着到达宝泉山的时辰,可算着算着,她就有些迷糊了,加上马车行得特别慢,她就一点一点陷入了沉睡中。
有顾宴风的手臂当着枕头,褚朝雨在他怀中微微翻了个身,将整张脸贴在顾宴风胸膛处,他身上没有了红玉短笛散发出来的清冽桂花香气,如今只有淡淡的甘松香,浅浅的,格外令人舒适,也让人极为踏实。
马车停在宝泉山下官道处,顾宴风看她睡得香甜,就看着她,观她的眉,观她的眼,她的睫毛,她的唇,听着她清浅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