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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转向褚朝雨时,神色却又突然变得温和了些:“小夫人,老奴来传老夫人的话,这天落了雨,夜间寒凉,小夫人回秋蝶院歇吧。”
褚朝雨颔首:“有劳孙嬷嬷了。”
孙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察言观色极为精明,国公府里的人见了她都极为敬重,她传完了话却并未离开,在褚朝雨身上打量了番,开口道:“小夫人回去早些歇,明日宫宴可别迟了。”
褚朝雨不解,还是应了声。
孙嬷嬷心中轻叹,自古女子生的一副好容颜多是薄命的,想在国公府求个安稳日子,可偏偏这张脸招了祸。
她在国公府待了大半辈子,跟在老夫人身边纵使是宫中的贵人也都瞧过,眼前这位容颜昳丽,真真是绝色,如今跪了近一日,面色泛白毫无气色却依旧让人无法忽视,真是她一个老婆子瞧了都心疼的紧。
孙嬷嬷心中暗叹了声。
老夫人本没打算让她去宫中赴宴,可今日午后宫里传了旨,国公府所有女眷都要去赴宴,如今她在这跪了五个时辰了,也够了,自打这位小夫人进国公府那日,大公子就生了龌龊心思,老夫人心中又怎会不明了呢,如此惩戒也是为了让这位小夫人别同样起了歪心思。
只是不知,这次宫宴为何要所有女眷皆去。
孙嬷嬷从袖袋中取出一只雕有红莲的白玉瓶递给褚朝雨:“老夫人挂心着小夫人的伤,这药膏涂上三两日就会痊愈,且不会留疤,小夫人回去便涂了吧。”
褚朝雨接过:“劳嬷嬷转达,儿媳多谢婆母关怀。”
她一字一句皆极为有礼,孙嬷嬷笑着颔首,转身离开了。
回到秋蝶院,秦南萧给褚朝雨准备了饭菜,褚朝雨已无心用膳,跪了将近一日,着实累坏了,被小蜡服侍着沐浴后,秦南萧给她脖颈处重新上药。
秦南萧是秦家第三子,也是秦老夫人近不惑之年生下的幼子,清清瘦瘦中带着几分秀气,说起话来极为温柔:“会疼,你忍着些。”
褚朝雨应了声,她小时候是很怕疼的,可自从她见过一个满身是伤的人在换药时眉头都不皱一下,她就再没怕过疼了,不是不怕,是觉得自己的疼算不上疼。
那个满身是伤血透衣衫的人从没说过疼,好似他不是个人,是块石头般。
秦南萧看着她,眸中不觉间透出心疼,那如凝脂般的肌肤上深深一道血痕从耳后蔓延至锁骨处,一时间,大夫人抓她时的画面似乎充斥在了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