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跑到百兽来加班的副厨先生也算是半个心甘情愿地在厨房里忙碌着,各种戒律挨个破一遍的男人唯独不去碰身负重量之人,他知道那东西有多难得。
被玛利亚搓出来的蛛网蜡烛不是枯燥的直立模样,她捏出了一只飞鸟和一枚圆环,然后将飞鸟蜡烛插在了那个属于佩奇的蛋糕上。
正在给蛋糕裱花的特洛伊看了眼跑来捣乱的黑色玛利亚,他觉得这个世界可能是已经疯了,否则怎么会发生百兽海贼团的干部给白胡子海贼团的船副过生日这种可怕的事情。
他们可是敌人。
是会互相下死手的那种敌人啊!
“为什么一定要是圆锥形?”正在裁纸的润媞提出了质疑,“方的不行吗?”
“我可没见过方形的帽子。”正在给白纸上色的佩吉万试图想象方形的生日礼帽是什么模样,“那太怪了。”
“也有王冠造型的。”跟着一起给白纸上色的哈姆莱特插话道,“但是那个形状有点难剪,还是算了吧。”
找不到彩色纸张的众人找到了一摞白纸,但没有人会用纯白的礼帽过生日,所以他们开始给剪裁好的白纸上色。
但白鸦号上也没有涂料,所以正在被众人当油画棒挥霍的,是那些被奎因订购给佩奇的全色系彩妆。
斯皮德毫不心疼地搬出了所有的口黄口绿口青口蓝口紫等等奇怪的口红色号,负责给佩奇上妆的半人马大手一挥,“随便用,趁早用光!”
她是绝不可能让这些颜色出现在佩奇大人的嘴上的!绝不!!
特洛伊:……
放弃思考的特洛伊决定专注裱花,白鸦号上没有奶油,这是他手打出来的白奶油。但与礼帽同理,生日蛋糕怎么能只有白色呢,所以劳心劳力的绳绳人用库存的各路食材制作出了天然色素。
特洛伊:这跟他想象中的远航不一样!!
但无论绳绳人嘴上怎么抱怨,那双手却是一刻也没消停。他给马尔科的蛋糕裱上贝壳与波浪,还画了一只白鲸,而那个属于佩奇的蛋糕则被他裱上了层层叠叠的花瓣,且同样画了一只白鲸。
发现特洛伊在搞小动作的玛利亚意味深长地轻哼着,却没有真的出言阻止。
她盯着他的脸瞧了半晌,“是我喜欢的类型呢,可惜太小了。”
被调戏的特洛伊丝毫不慌,在情场游走多年的男人朝玛利亚吹了声口哨,“你想要多大的?我都可以变。”
作为一个由绳子组成的大号巫毒娃娃,特洛伊可以在发动能力时任意改变体型大小,所以他确实可以变。
双方都没有开玩笑,于是这个角落的气氛突然开始凝滞,眼瞅着就要往□□的方向跑。
“喂!你们两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垃圾!不要耽误时间!”
已经做完生日礼帽的润媞开始催进度,“快点啊!”。
将部下指使得团团转的魔女本人却没有在做些与生日有关的事,她正窝在自己的专属摇椅里,跟冲完澡的马尔科聊着些与此时此刻的日常场景完全不搭的话题。
她将那只落在指尖的宽尾凤蝶展示给他看,“这是我在出发之前派出去的浊,它找到了艾弗里的母亲,就在花之国。”
跟着摇椅一起缓慢摇摆的魔女向头发尚在滴水的男人伸出了手,“陪我晒太阳。”
这间船长室虽然建在一层,采光却非常好,层高也很夸张,因为百兽海贼团里从不缺高个子,所以按照百兽习惯改建完的战舰对佩奇来说就有些过于夸张了。
她甚至还没有她卧室的窗户大。
被召唤的马尔科从善如流地走了过去,他单臂抱起这个懒散地仰靠在他面前的女人,然后自己坐进了那个摇椅里。
抢走洪灾大人消遣方式的一番队队长将自己的魔女小姐揽进了怀里,充当人肉靠垫的同时也没忘记继续那个不太令人愉快的话题。
“他不是不想让咱们去探究这些过去吗?”
“但只有你答应了,我只是说我知道了。”
知道不代表同意,况且她已经在佐乌明确地拒绝过艾弗里了,所以她不是在违约。
佩奇将停留在她指尖的浊放到马尔科的肩膀上,然后用空出来的那只手去摸刺青,“子母毒是什么东西?”
不想再去冲一遍冷水澡的马尔科第三次攥住了佩奇的手腕,再次单手控制住魔女的人类坏心眼地把她的两只袖子打了个结,“你可以理解为是兵与将。”
知道佩奇对战争一事更敏感的男人直接用她能快速理解的方式做类比,“子毒就是兵,只要没有身为将的母毒发出命令,兵就不会轻举妄动。”
“可你知道的,将令难违,抗命与逃跑都是死罪啊喂。”
被封住袖口的魔女盯着那个结看了半晌,然后直接从衣襟的位置探出了手臂,“艾弗里身体里的是子毒?”
这套印有橘色蜻蜓的天蓝色和服是浴衣的款式,是一种通常被和之国国民穿在炎热夏季里的服饰,也就是说,浴衣是单穿的,里面没有襦袢。
“对,而且似乎是依赖类的子毒,但他应该是还没接触过母毒,所以还没有成瘾。”眼瞅着佩奇就要脱离袖结的束缚,用一种更考验他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已经见到春光的男人一边解说一边重新把探出衣襟的手臂塞了回去,并随手在领口也打了个结,“神经类的毒素若是拿不到对应的结构式就无法完全解析,也做不出完全无害的解药,摩尔冈斯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吧?我在给艾弗里下毒。”
“只能先这样了。”
既然解不了,那就以毒攻毒吧,总归是条活命的路。
被打了两个结的佩奇:……
“解开。”
“不解。”
直接拒绝的不死鸟笑眯眯地搂着被他系成小粽子的魔女小姐,“这也是我的以毒攻毒yoi。”
“你的毒性太烈了,我也是会上瘾的喂。”
佩奇:“……?”
没有感知到谎言的魔女逐渐头顶问号,她什么时候给他下毒了?
想不明白的魔女决定先不思考这个问题,她顺着马尔科刚才的话继续聊着艾弗里,“所以如果我的推测正确,那真正中毒的其实是他的母亲,并且很有可能就是在孕育他的那段时间里中的毒。”
“我觉得他不是被抛弃的。”
回忆着摩尔冈斯说辞的魔女下意识地想要竖起食指,然后失败了,“……”
“可如果艾弗里对你说谎,你不是会知道吗?”
“确实,所以他没有说谎。”如果说谎者不知道自己口中的话是谎言,那么他就不算是对时间说谎。时间只是无法容忍被欺骗,却不会怪罪已经被欺骗的人类。
“总之我会去花之国亲眼看看的。”结束这段话题的魔女开始专注于解领结,她从领口的位置探出手指,一点点地拽着那个居然还挺结实的结扣。
这一次马尔科没有再阻止她,他看着那些纤细的手指落在天蓝的衣襟上,看着苍白拂过暖橘。
专心在这场恶作剧里自救的佩奇与平时没有什么区别,她依旧耐心,且平静——不懂玩笑为何物的魔女同样没有玩闹的概念,她的过去不存在‘童年’这种东西,所以她没有‘童趣’。
于是察觉到这场缺失的不死鸟总是时不时的会逗上她一会,做着些他早就不会再去做的幼稚事。
帮佩奇将两个结扣都解开的男人将那些褶皱抻平,然后帮她穿好了衣服,“从新世界到西海需要横跨无风带,想好要怎么过去了吗?”
“直接开过去。”
重获自由的魔女不忘初心地摸向那些漂亮的刺青,“刚好试验一下海王类的基因里有没有留下来自魔女的印记。”
马尔科已经听佩奇讲过有关弗洛拉的事了,事实上,马尔科几乎知道他能知道的所有事,可以说是最了解佩奇的人类,没有之一。
所以其实他能比任何人都更方便地驱使这份来自魔女的力量。
他能通过佩奇做到许多事。
但自第四场循环起,从佩奇推开那扇能见到纽盖特的门开始,这些属于白胡子海贼团的人类就从未诞生过类似的想法,也约束着会产生这些想法的部下。
他们不愧是被世界精挑细选着选中的安全阀,但祂没有想到这些安全阀门中居然会诞生一个胆大包天的疯子,他居然要还她自由。
而在名为马尔科的阀门率先松动后,那扇名为以藏的门也解开了自己的锁。
拼命用各种方式给魔女上枷锁却惨遭枷锁背刺的世界:……
“那特洛伊呢,他还需要远航吗?”
用着绳绳人自用指代词的男人将手插进佩奇的五指之间,他仰靠在那把几乎不会出现在海贼世界的摇椅上,眉眼微弯的注视着侧坐在自己身上的魔女。
有阳光穿过那扇过大的窗户,金色的光芒落向金色的发梢,也散落在魔女的黑发间。
“他可以远航。”
“以祭司的身份?”
“以厨师的身份。”
“……?”
有些愣神的马尔科没能及时拦住佩奇的另一只手,无论被制止多少次都可以心平气和地继续伸手的魔女到底是摸到了自己想摸的地方。她将手掌贴在他的胸口,“我不需要祭司,但我的部下需要厨师。”
佩奇已经不会再忘记人类是会被饿死的这件事了,所以决定给米娅放家庭假的魔女开始管不死鸟要人,“把他借我用几天。”
发觉到转变的马尔科加深了笑意,“好啊,记得还我就行yoi。”
还想再说些什么的马尔科被一阵捶门声打断了,那是催完玛利亚后跑来催佩奇的润媞,“都没完了是不是!不是说要开生日派对吗?!出来啊!!”
九里的新任治安官大人对生日派对非常感兴趣,感兴趣到在捶门无果后直接破门而入,她完全不管这两个寿星究竟在腻乎些什么东西,直接举起那把摇椅就要往外冲。
这是个过于考验马尔科心理素质的登场方式,所以他及时地跳下了摇椅,但没有放下佩奇。
突然失去战果的小女孩不满地转头,她将摇椅放回地面,然后居然就要去上手搬马尔科。
马尔科:……
马尔科用空着的那只手按住了这个朝他撞过来的小女孩,然后拎着她的领子带着她一起走出了船长室,“走吧,去吃蛋糕了喂。”
刚要发火的润媞立刻被这句话安抚好了,说风就是雨的治安官大人举臂欢呼,“好耶!蛋糕!!”
最后才赶来的三个人甫一抵达船头就被哈姆莱特喷了一身的彩色纸片,那都是佩吉万一小张一小张上色才凑出来的手工礼花,所以哈姆莱特直接被斯皮德削了一顿,“你跟小佩抢什么玩具!给我放下!”
“我是海贼!当然要用抢的!我又没玩过!!”
两个给赋者吵吵闹闹的绕着临时搭起来的简陋场地跑起了圈,半人马头顶青筋的追在头上长人的长颈鹿身后,实在是非常的引人注目。
无论看几遍都觉得微妙的马尔科收回自己的视线,他将手里一大一小两个人都放回地上,然后看向另一个跑来找他的小不点。
“给,礼帽。”
手拿方形生日礼帽的佩吉万试图让这个出自润媞之手的离奇形状得到认可,“它可以从现在开始流行。”
“哈哈,谢了。”
马尔科接过那个被涂了大片黄色和紫色的甚至都不算平整的手作品,然后直接戴在了头上。
但被佩吉万递给佩奇的生日礼帽就要正常许多,那是他自己做的,圆锥样式的普通款。
“快来切蛋糕!”
“不对哦,是要先吹蜡烛才行,小润。”
其实都没过过正常生日的几个海贼将自己的常识拼拼凑凑着拼出了这场乱七八糟的生日派对,最后还是特洛伊站出来主持的大局,“是要先唱生日歌。”
他清了清嗓子,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咳,虽然已经很久没唱歌了,但这可是我的老本行。”
还要再自夸几句的绳绳人听见了打火机被按开的声音,佩奇直接点燃了那两支造型各异的蛛网蜡烛,然后看向马尔科,“许愿吧。”
火光倒映在魔女漆黑的眼底,过于相似的场景让前任大祭司瞬间噤了声。
“愿望么。”其实从不许愿的一番队队长看向正在燃烧的飞鸟与圆环,他微眯着眼睛,“那就希望大家身体健康吧。”
“你呢?这也是你的生日,一起来许愿怎么样?”
被询问的魔女低头看向火光,她其实也从不许愿,“我希望你如愿。”
因为她向来是实现别人愿望的那个人。
“这个不算,再许一个。”
眉头微皱的男人开始朝佩奇靠近,他牵过她的手,将她从火光后带到了火光前,“许一个自己喜欢的愿望。”
被认真注视的魔女眨了下眼睛,她想了一会,然后真的想到了一个喜欢的愿望,“那我希望你不会再阻止我摸你。”
魔女小姐完全不顾突然被酒呛到的玛利亚,她在马尔科有些失笑的目光中竖起了自己的食指,居然莫名带着些坚定之感,“嗯,就这个了,我会实现这个愿望的。”
第117章
不死鸟没有逗留太久,就像玛利亚想的那样,他是不会抛下海贼团独自离开新世界的。
而白鸦的航行速度很快,佩奇没有因为马尔科前来就减慢或暂停她的行程,所以这只是一场短暂的重逢。
在抵达无风带后,魔女小姐直接释放了自己的魔压,她站在船沿上往海面看,等着看有没有海王类会冒头。
但别说是海王类了,这片被魔压覆盖的海面连个小水花都没有,安静到不可思议。
陪着佩奇一起观望海面的玛利亚百无聊赖地拄在船沿边,“一条鱼都没来吗?真没劲。”
佩奇:很好,看来海王类也曾在七点的狩猎名单上。
魔女小姐不再盯着过于平静的海面,她站在连微风都没有的静止之地发了会呆,然后突然向玛利亚问道,“要跟我做朋友吗?”
“……啊啦。”真的有在惊讶的黑色玛利亚连烟斗都放下了,“我也能和您成为朋友吗?”
“我觉得可以。”
佩奇翻出那本沉寂了许久的友人帐,她将它翻到那个原本留给鬼蜘蛛的第37页,然后将这页递向了黑色玛利亚,“你好,我是佩奇,很高兴认识你。”
这不伦不类又没前没后的招呼让被问好的玛利亚有些无措,但她也只是无措了一小会。
没有带笔的游女却会随身携带眉笔,所以她直接拿出了自己的化妆品,“那我就收下这个身份了。”
佩奇看着那支在第37页游走的眉笔,她记得在最开始的时候,以藏也是用眉笔签下名字的,虽然没有成功。
终于再次增添页数的友人帐像是终于开始转动秒针的钟表,它向前推进了一格。
“你们在干什么?”
跑来凑热闹的润媞探头看向被当成桌面的船沿,然后自告奋勇地举起了手,“我也要写!”
她不满地看向佩奇,“我们不早就是朋友了吗!”
“……等。”再次制止失败的佩吉万绝望的捂住了自己的脸,“等等啊老姐……”
被质问的魔女低头看向理直气壮的小女孩,她与她对视了两秒,然后点了下头,“你说得对。”
接受质问的佩奇将友人帐递向润媞,润媞却在拿到友人帐后先写了佩吉万的名字,同样没有带笔的小姑娘也是用的玛利亚的眉笔,“小佩,你在第38页,别记错了。”
佩吉万:“……啊??!”
震惊到差点裂开的佩吉万想要去抢润媞的眉笔,“不是,等会儿?!佩奇大人没说要跟我做朋友!!你在干什么啊啊啊!!”
“小女子在第39页!”
直接跑开的润媞根本没给佩吉万捣乱的机会,她头也不回的冲向了远处,“哈姆莱特会在第40页!而斯皮德会在41!!!”
“快住口!!不要自作主张啊笨蛋老姐!!把友人帐还回来!!”
几乎就要以为他们姐弟俩会命丧于此的佩吉万有些惊恐的回头去看佩奇,却发现那个黑发黑眼的女人在点头,她居然在说‘知道了’。
而看似莽撞的润媞也没有再继续往后写,她没有写奎因,没有写烬,也没有写她的凯多大人。
那本游动着金鱼的友人帐在佩吉万有些呆滞的目光中回到了佩奇的手里,他还没能消化掉自己居然也能跟佩奇做朋友的事实。
接过友人帐的魔女翻看着多出来的那几页,然后给出了很中肯的评价,“字太丑了,等到花之国之后我给你买点字帖。”
被当面嫌弃的润媞在玛利亚的掩嘴轻笑中用超级洪亮的声音表达了自己的拒绝,“不要!少管我!!”。
当那艘同时悬挂着代表百兽和Lotto的旗帜的海贼船真的出现在西海后,整片海域都陷入了某种肉眼可见的惶恐之中。
作为天然屏障的无风带失去了它的保护作用,这片西方蓝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巨大的恐怖砸中了。
马林梵多开始不断的收到来自西海王族的紧急调令,电话虫的叫声响成一片,到处都是‘布鲁布鲁布鲁’的声音。
“啊啦啦,怎么跑西海去了。”
正在剥彩蛋吃的库赞慢腾腾地捏着那些小碎壳,“我不喜欢吃水煮蛋啊。”
“要我去一趟吗?”
“让卡普去。”
正在筛选官员名单的战国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中将就足够了。”
说着不喜欢水煮蛋的男人却一口一个水煮蛋,这些正常大小的鸡蛋对他来说就像鹌鹑蛋之于普通人,所以完全没有负担。
被拒绝的库赞也没反驳,他将那些散落在桌面的彩蛋壳扫进垃圾桶,然后起身往门外走,“我去洗个手。”
视元帅办公室的独卫如无物的大将一路溜达了出去,他将停在楼下的自行车扛在肩上,然后在风吹过的同时消失在了原地。
目睹自己同僚翘班的黄猿收回往楼下望的目光,“西海啊。”
那个恶魔之子也在西海呢。
同样在元帅办公室蹭茶喝的大将回头看向战国,“古米尔的工资卡有动静了吗?”
古米尔中将的工资卡被抢这件事混在G2支部遇袭和军舰被百兽开走这两件大事中间,显得是那样的不起眼。
可无论是战国还是黄猿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件事的微妙之处——工资卡,它是与世界银行绑定的,只要使用就会有记录诞生,其实没什么隐私可言。
而身为百兽的大看板,佩奇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买东西,她的部下会为她准备好她想要的一切。就算她心血来潮想要购物,使用现金也比使用工资卡要方便得多,现金又不需要密码。
除非,她是故意的。
“她在花之国买了两箱字帖。”
依旧没有抬头的战国继续筛选着名单,但他没有忘记敲打黄猿,“库赞那小子已经跑了吧?你就别再离岗了,去帮萨卡斯基处理点工作。”
战国不仅没有将工资卡冻结,甚至还照常给‘古米尔’发着工资,他将这件遗失物从当初那份十分壮观的毁损报告中抹去了,悄无声息。
至于真正的古米尔,他现在拿着的是卡普的工资卡,而卡普现在在用的是战国的钱。
不过在库赞翘班之后,战国决定把这份差事平移给这个臭小子——既然都已经蹭上卡普的船了,那就当一阵子卡普的移动钱包吧!
正好让他知道知道养这堆吞金兽的艰辛之处!!
眼镜突然开始反光的元帅先生终于舍得抬一下头,他看向依旧赖在窗边没动地方的黄猿,“怎么,你有意见吗?”
“耶~我可不敢有意见哟~”
总觉得战国已经开始冒黑气的波鲁萨利诺笑眯眯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让我去瞧瞧萨卡斯基又在跟什么东西较劲~唉~真是可怕啊~”。
花之国是一个十分繁华的国家,这里的国民尚武,甚至有着属于自己的水军。
“虽然说是水军,但其实就是花之国官方承认的海贼。”
正在吃糖葫芦的特洛伊随口给佩奇科普着有关花之国的常识,“和七武海的形式有点像,说不定世政就是从花之国找到的灵感呢。”
直奔花之国而来的白鸦没有受到阻拦,他们顺利地靠岸,顺利地登岛,然后顺利地开始逛街。
原本如临大敌的护卫队在跟了一段路后逐渐摸不着头脑,没有想象中的冲突发生,也没有国民受伤,那个走在最前面的洪灾居然是在一路刷卡付账的。
老蔡:……
原本想将这伙人拦在国门外却被不想跟四皇起冲突的王族下达观望命令的老蔡看向手里被特洛伊塞进来的冰糖葫芦,“……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这还看不出来吗?体验生活啊。”已经开始吃烤鱿鱼的特洛伊用下巴点了点前方热火朝天的主街道,“你们这办游神会呢?”
被‘体验生活’四个大字砸了一脑袋的老蔡嘴角抽搐地看向这个理应出现在白胡子海贼团才对的男人,“你怎么会在百兽的船上?”
笑面巫·特洛伊,8亿6000万贝利,一个比部分队长级人物悬赏金更高,知名度也更高的海贼。
“你都不看报纸的吗?”特洛伊哥俩好似的拍着这个他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护卫队队长的肩膀,“当然是因为战败所以当俘虏了嘛。”
老蔡:……
老蔡:一个可以自由活动还随便花战胜方贝利的俘虏??
“哎呀,我好像听见了爱神在召唤我。”
特洛伊突然将吃了一半的烤鱿鱼塞进老蔡的手里,他扯出几张餐巾纸擦擦嘴,又剥了颗水果糖含在嘴里。
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引起了老蔡的警觉,但一手糖葫芦一手烤鱿鱼的老蔡没能来得及拽住即将开屏的笑面巫,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一路冲向主干道旁的二层露天茶楼,然后在他们家公爵大人面前单膝跪地献上了不知道从哪变出来的水仙花。
老蔡:“你给我滚下来!!”
是了,没错,这就是笑面巫的悬赏金居然比以藏还要再高上一截的原因。沉迷美色的前任大祭司不拘美色的身份是什么,只要是女人就行,所以被他拐带走的王公贵族也不在少数,堪称是所有丈夫和父亲的心腹大患。
正在吃旋转薯塔的润媞也跟着抬头看向那个被特洛伊示爱的女人,“她把凯多大人穿身上了?”
那同样是一个黑发黑眼的女人,纯黑的立领旗袍上有着用暗线绣出的盘龙,确实会让人联想到凯多。
“凯多是蓝色的,那条是黑色的,不一样。”
正在喝冰糖雪梨的佩奇看了眼翻飞在那个公爵附近的宽尾凤蝶,她继续往前走着,没有想要管特洛伊的意思。
前方鼓声震天,那是游神会中必不可少的锣鼓队,听到声音的魔女打算先去参观一下这里的民俗文化。
“这个国家……”佩奇抬头望向远处的人山人海,有些惊讶,“……人好多啊。”
第118章
成吨的鞭炮在齐鸣。
应该是有成吨的,否则不会整个国家都在轰鸣。
望不到尽头的欢庆队伍似乎将整个花之国绕了一圈,他们载歌载舞,高声呼呵着各自的调子。
两米多高的神偶比比皆是,也有三米、四米、五米,乃至十米的神偶在宽阔的街道上昂首阔步。
一台台轿撵被众人扛在肩头,人们狂热地踩着震天的鼓点,大声地祈着福。
没有人在意混进人群中的海贼,此刻的国民只在乎他们的神有没有尽兴。
润媞和佩吉万早已被哈姆莱特提溜到了自己的背上,佩奇也侧坐在斯皮德身后,唯有玛利亚依旧自在,足有八米的大美人根本不会被人群淹没,她一身轻松的走在最前方,为跟在她后面的哈姆莱特和斯皮德开着路。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红角与身高让她看起来与那些神偶有几分相似,被她拨开的人群竟也没有慌乱,就连头上长人的长颈鹿与只会出现在画本上的半人马都没有被围观,因为此刻的街道上也不乏同样令人惊奇的装扮。
佩奇打量着那些充满了重量的神偶,这里其实没有神降临,但这些累积的重量却足以让人造的神明诞生。
那是人神,也确实只有人神才会去在乎人。虽然祂们的力量与真正的神明相比十分微弱,可祂们却愿意倾其所有去庇护信仰自己的人。
这个国家……人和人神都挺多的。
因为能够看到的维度比别人更多,所以出现在佩奇眼前的事物也比其他人眼里的要多得多,简而言之,魔女小姐被吵到眼睛了。
于是当佩奇发现那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乌鸦开始向她俯冲之后,她竟然是主动抬手在等着他来带走她。
总觉得这个发展哪里不太对的乌鸦:……
突然被撂下一句‘你们先自己逛’就背上一空的斯皮德:……??
与曾经那个跟正常乌鸦大小一致的状态不同,此时的乌鸦十分巨大,并且长出了两个脖子,有着两个头。
被鸟爪抓住小臂的佩奇对这个模式很熟悉,但她更习惯坐在鸟背上,而向来知行合一的魔女也直接付出了行动,她踩在那只一直随行在她身边的宽尾凤蝶上,借力翻上了乌鸦的背。
突然被踩的乌鸦:“……”
“你好像要比传言中的更活泼一点。”
因为不想把浴衣弄脏所以没有坐下的魔女有些新奇的踩着那些软乎乎的煤灰,这是继玛利亚之后第二个让她觉得像妖怪的人类。
“我们去哪?”佩奇没在意乌鸦对自己的评价,她向来不在乎自己在人类世界的名声,“别离花之国太远。”
“不去哪,就在天上。”
一直在攀升的男人穿过了一层又一层的云海,他带着佩奇来到了天空之上。
在连空气都变得稀薄后,乌鸦终于在这个他认为十分适合密谈的高度停了下来。更多的乌鸦分身从双头鸦的身体中飞出,它们盘旋在高空,为佩奇制造出了一小块落脚点。
往常都是自己制造“乌云”的魔女愈发觉得有趣,她开始在那些乌鸦身上迈步。连蝶阵都能如履平地的魔女自然也不会在鸟群上失去平衡,她走得很稳。
有人类的形态逐渐在最中央凝聚,他大概有两米六,戴着一个嵌有金属的喙型面罩,身披黑色羽毛大衣,穿着同色系的黑色长裤。
他没有穿上衣,却系着一条淡紫色的领带,那是他身上唯一的色彩。
名为乌鸦的人类却与佩奇有着相似的肤色,他们都足够苍白,足够病态,足够黑漆漆。
绕着乌鸦缓慢转圈的魔女心情很好地打量着他,“你和我很像。”
作为最晚诞生的魔女,母亲的污染已经根深蒂固,所以她是被污染侵蚀的最严重的那个孩子。她的每一个姐姐都有着自己的颜色,也不像她这样毫无血色,她们要比她健康得多。
所以佩奇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跟自己十分相像的家伙,即便他是个人类,即便他是个男人,可佩奇还是觉得亲切。
但是乌鸦没有头发,佩奇也没有涂指甲油,他们还是不太一样的。
两个白得不像话的人就这样在高空对视着,做了充足准备的乌鸦却发现站在他面前的Lotto与资料里完全不同,他没有感到紧绷,没有感到危险,他的见闻色甚至都没有给出预警。
“找我什么事?”
不再绕圈的魔女走向站在中央的人类,她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腰腹上,然后满意地发现他们两个真的几乎没什么色差。
就像是一家人一样。
而终于发现一处与情报相吻合的表现的乌鸦则是终于打消了拿到假情报的顾虑,他没管那只搭在自己身上的手,Lotto喜欢触摸他人,他知道。
“你听说过革命军吗?”
打算循序渐进的乌鸦先抛出了一个问题,但在七年后围观过战国那像演讲一样的情报大公开的佩奇比乌鸦以为的知道的更多,所以他听到了一个完全在预想之外的回答。
“我知道,那是蒙奇的军队。”
“……??!”
可以说从这场见面开始,佩奇就没有哪一步是踩在乌鸦的节奏上的,她完全把他带乱了。
“找我什么事?”心情很好的魔女不介意面前的人类答非所问,她非常有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我是革命军的军队长,想要邀请你加入。”在沉默了片刻后,乌鸦打算直接打直球。
他将那些被参谋总长罗列出的话术都扔到了一边,打算用自己的方式来与Lotto沟通。
毕竟他所认识的Lotto实在是与资料里的Lotto大相径庭。
“我是海贼,也只打算做海贼。”先一步拒绝乌鸦的佩奇却在拒绝过后向他伸出了手,“但我们可以做朋友。”
听说过TrueLotto极难得到且还容易殒命的乌鸦其实根本就没打过友人帐的主意,可缘分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打着主意的罗布·路奇一无所获,没有想法的乌鸦却被中奖号码抽中了。
“你好,我是佩奇,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我是乌鸦。”可以说是非常茫然的男人却没有错过这只伸向自己的手,两只同样苍白的手交握在一起,“很高兴认识你。”
所以说传言是多么的不可信,交朋友哪里就‘极难又容易殒命’了呢,只有想要赌博的人才会面对这些难关。
鬼蜘蛛曾说过佩奇的立场就是她喜欢,她的一切出发点都是她喜欢,他说得没错,她就是这样。
连小孩子都知道要跟自己喜欢的人交朋友,交朋友是为了让彼此开心,而不是为了给自己添堵。所以那些带有目的的靠近往往都无功而返,这也是战国明明都已经知道TrueLotto之于海军意味着什么却仍然只派了一个卡普来西海的理由。
她需要的是朋友,而不是只想着利用她的阴谋家。
在大将时期就以‘智’之名享誉四海的战国元帅已然明白要如何与Lotto相处。从那场Lotto与泽法偶遇的海难开始,一直在观察佩奇的男人通过那一份又一份行为追踪报告搞明白了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个什么路数——她几乎就像是面镜子,善会映照出百倍的善,恶会映照出万倍的恶,所以重点在于以诚相待,以及说人话。
于是元帅大人将身边‘诚’到有些过分的老伙计一脚踹来了西海,这种说人话说到直接终结掉自己仕途的蠢货倒是最适合去跟Lotto接触。
战国:西海与你有缘,滚去抽奖吧!
卡普:哈?!!
直接被战国打包扔来西海的卡普中将非常不满,在看到那个蹭自己船的浑小子后就更不满了,“谁让你上船的!”
“啊啦啦,别这么无情嘛,卡普先生。”
躺在太阳椅里的库赞伸了一个懒腰,他悠闲地望着头顶的蓝天,计算着还有多久才会抵达花之国。
“嗯?”
突然看见一个小黑点的库赞推了下自己的墨镜,他半眯起眼睛,“那是个——”
哦,那是从天而降的佩奇。
是的,那是从天而降的佩奇。
在意外收获一个新朋友后,佩奇提前看见了正向自己这边靠近的军舰,而乌鸦没有在自家上司的老子面前现身的打算,所以佩奇自己过来打招呼了。
上一个从云端自由落体的还是想要玩自杀的凯多,显然他的大看板很好的继承了他的这个爱好,同样正在自由落体的佩奇以一个库赞完全没有想过的方式登场了。
下意识起身的男人伸出双臂比画了一会,“好像不太好接啊。”
要是让这种冲击力落在军舰上,估计会直接将军舰砸穿吧。
不过佩奇不需要谁来接她,她真的只是来打个招呼,而不是打算自杀。
愈发觉得自己是个劳碌命的流年在距离军舰还有千米的时候就开始工作,但这是它的老本行,所以没有当武器那么费劲。
层层叠叠的绸缎开始延展,丝织品独有的质感让它在快速移动中流光溢彩,即便没有图阵亮起也足够耀眼。
一切附加在魔女身上的多余的力量都被流年反向抵消,它拥着她,托举着她,将她平安地带到自己的友人面前,一如往常。
出自代理人之手的造物在拥有名字的同时拥有了义务,它要替自己的造物主保护好这个小魔女,即便它其实觉得她不需要被保护。
从天而降的魔女向还没有收回双臂的友人举起了双手,她站在那些漂亮的红色里,嘴角带笑,“我想要一个拥抱。”
这真的是一种进步,魔女小姐已经没有再直接上手了,她有记得将自己的欲望说出口。
可这种过于直白的诉求对人类来说还是太热情了一点,但好在被她索要拥抱的人类足够坦率,也没有产生什么会污染这份感情的画蛇添足的杂念。
真的给出拥抱的男人接得住这份来自时间的友谊,他甚至还给了她一个举高高,“怎么跑西海来了?”
“来解决问题。”被举起来的魔女真的在笑,她竖起了食指,“以及旅行。”
第一次见到佩奇笑颜的库赞也跟着笑了起来,“啊啦啦,心情这么好吗?那看来这是一场值得期待的旅行啊。”
第119章
一艘船上下来的人,却在短时间内分成了三路。
但与其他人不同的是,身为俘(chu)虏(shi)的特洛伊正在遭遇人生中的滑铁卢。
“哎呀姐姐,这么刺激的吗?”
被海楼石铐在床头的特洛伊瞄了眼紧贴着自己侧脸的匕首,“其实我也会玩几个花样,要不你给我解开,让我给你露一手?”
被称之为姐姐的女人没有说话,她眼含笑意地开始移动匕首。锋利的刃刺破小麦色的皮肤,却又将力道控制的很好,只是将将破了一层血皮。
可那伤口却着实不算短。
从脸颊开始,一路划过脖颈,锁骨,然后来到早就不着一物的胸膛,竟是像要直接将他给活活剥开。
被公爵大人带回府邸的男人没能成功地采到花,但成为花肥的可能性倒是正在增加。
鲜红的血液逐渐渗出皮肤,它们先是顺着伤口向四周晕开,然后又在重力的呼唤下沿着身体的弧度滚落。
“笑面巫?”
与含着笑意的双眼一样,公爵大人的声音里也饱含着笑意,倒是比特洛伊更接近‘笑面巫’这个称号。
“你是自己来找我的,还是得了命令才来找我的?”不再下划的匕首回到了特洛伊的脸上,她另起了一条线,眼瞅着就要把刚才的动作再重复一遍。
比起疼痛,这些浅薄的伤口更接近一种难耐的痒,很容易让人忽略掉受伤的事实。
可血流多了,是会死的。
将虐杀与调情紧密结合的女人就像她的审讯手法一样,任谁都知道她危险,可就是会下意识地忽略掉这份致命的隐患。
或许要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才能清醒也说不定。
但特洛伊不是来当猎物的,他是来猎艳的,顺便当下斥候,“看来艾弗里的性子是随了他的养父?他跟你确实不太像啊。”
突然被叫破了身份,公爵大人却没有慌乱,她的手依旧很稳,并且已经划完了第二条线,“看来是得了命令。”
“明明是白胡子的人,却会听百兽的调遣,你可真是个有趣的小东西。”
“哎呀,那都是次要的,我可是冲着姐姐的美貌来的。”
手铐铐住了特洛伊的手腕,但他的手指是自由的,所以不打算再继续被雕刻的绳绳人打了个响指,“我都快变成黄瓜丝了,你倒是来帮帮我啊。”
这声召唤引起了公爵大人的警觉,她放开了见闻色,却没有感知到有外人在附近。
但感觉不到才是正确的,因为特洛伊在招呼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那株被他送出去的水仙。
被随手扔在地毯上的水仙花用叶片挥开压在它身上的衣服,然后在一秒不到的时间里疯狂增殖,直接暴涨到近乎填满整间卧室。
轻易分开两个不和谐的人类的植物绞缠住了其中的女人,并在解救特洛伊之前先用叶片扇了他一巴掌。
特洛伊:……
特洛伊虚着眼睛看向那株站在自己胸口的水仙,“不就是掐了你一朵花吗?至于吗?我这可是在干正事。”
水仙:呵。
那是曾被西西里安迫害过一次的原本属于乔凡尼的水仙,在被佩奇带走后正式转变成了魔女的水仙,并在白鸦诞生后被佩奇种进了船长室的花盆里。
一丛水仙,一树山茶,跟那把摇椅一起,被佩奇摆在了会落满阳光的窗前,那是专属于她的小角落,她通常都会在那里躲懒。
特洛伊在下船之前特意跑过去现摘的花,他在无毒的山茶和有毒的水仙里选了有毒的这个,并在下手之前说清楚了是用来干正事。
被用来当调情工具的水仙花:呵,正事。
属于镣铐的钥匙被花枝从抽屉里翻了出来,它非常嫌弃但下手十分利索的解开了特洛伊的海楼石手铐。
重获自由的绳绳人翻身坐起,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然后笑嘻嘻地看向被水仙顶到天花板上去的女人,“别这么凶嘛,我跟艾弗里可是好哥们。”
事实上,从见到这个女人开始,特洛伊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他真的是来当斥候的,也是真的冲着她的美貌来的。
也就是说,好哥们是真的,但想睡她也是真的。
笑面巫这8亿6000万的悬赏金里可没有一贝利是白来的,转职成海贼的前任大祭司可是有认真的做海贼,他是在认真的放纵着自己。
“本来还想在家访之前先联络一下感情,没想到居然失败了,看来我的魅力有所下降啊。”开始自我反省的特洛伊煞有介事地摸着下巴,“难不成是因为晒黑了?”
被花枝束缚在天花板上的公爵大人依旧面带笑意,她就那样笑着注视着自言自语的特洛伊,不曾惊慌,也不曾打断他。
不过受到冷落的男人没有觉得自己是在自讨没趣,他起身站在那张被血迹浸染的软床上,向屋顶伸出了手,“你该庆幸是我来的,否则像你这样一看就充满了秘密的大美人,站在那位面前的那一刻就等于是站在了黄泉面前。”
“哎呀,就这么死掉实在是太可惜了,让我来教教你什么是正确的沟通方式。”
他用食指勾缠着那些与佩奇相似的黑发,丝毫不掩饰自己曾经调查过她的事,“不是会弹琴吗?音乐可是宇宙通用语,所以不能说真话的时候就弹琴吧。”
“天会知道你在说什么的。”。
明明是俘虏,却擅自做出了行动,想要成为双方的润滑剂。
不得不说这份心意确实是好的,但实际效果却不大,因为他预判错了佩奇的做法。
特洛伊是站在人类的角度去看待的这件事,而人类通常都会在乎原因和真相,所以他担心会有意外出现在寻找真相这一环节。
可佩奇不是人类,她的视角与人类完全不一样,在乎的东西也不一样,在她眼里,排在第一顺位的是解决问题。
是拿到毒素的样本或解药,好让艾弗里能够健康地活下去。
只有当这件事被解决,她才会再去关注其他的方向,所以在发现特洛伊提前去找被浊环绕的公爵时,佩奇根本就没去管他。
魔女小姐通常不会绕过副将去劝说主位,这也意味着她通常不会绕过主位去找副将的麻烦。
所以在马尔科用兵和将去类比子母毒后,佩奇就再没考虑过要去找子毒的持有人。
她直接奔着母毒去了。
所以她来到了花园。
花之国的花园,一望无际,却只有一种颜色——红。
“这是笙歌花。”
重新变回乌鸦的男人落在佩奇肩上,声音低沉,“是问柳的主要原材料。”
“问柳是什么?”
“是二十年前突然流行在暗世界的兴奋剂。”用了委婉说法的男人补充道,“销量很好。”
正在打量花田的魔女看了肩上的乌鸦一眼,她突然问出了与公爵大人差不多的话,“你是专程来找我的,还是为了笙歌而来?”
“都有。”
花之国在西海,所以这边原本是西军的军队长在跟进度,可没人能想到前几天还在新世界搞出大新闻的人转眼便跑出了伟大航路,直奔花之国而来。
虽然意外,但对于革命军来说,这不失为一个能与Lotto继续延续话题的机会,但比起还没跟她见过面的莫里,显然是已经有所接触的乌鸦更合适。
只能说做出这项安排的龙确实是有几分运道在身上的,但凡他换个人来接触佩奇,都不会有乌鸦这么顺利,更不会轻易地拿到TrueLotto。
直接从空路闯进皇家花园的两个人没有惊动任何守卫,今天是花之国的游神会,所以往常会在花园轮值的园丁数量锐减,为数不多的那几个又因为无法参加游会而心生惰意,以至于居然都没有发现根本就没有掩藏身形的佩奇。
有数只宽尾凤蝶停留在那些轻盈的花瓣上,明明只是植物,却有着宝石般的光泽,无风自动,质薄如绫。
有些像流年。
被浊带到花园的魔女俯身去摸那些花,“只有花之国有笙歌吗?”
“不,但只有花之国知道怎么把笙歌变成问柳。”
“不仅仅是问柳。”
直接将花朵摘下的魔女将它举到了眼前,“它还可以变成别的东西。”
既然浊会带她来找它,就说明至少在今天以前,这世上不再存在完成品的母毒,所以浊将她带到了能制造出母毒的笙歌面前。
可只有一种花是造不出毒药的,它必然也像问柳那样,只是母毒的主要原材料罢了。
“革命军想在花之国做什么吗?”
“嗯,我们已经掌握了这个国家跟Joker的地下交易线,也找到了制造问柳的工厂,这次来就是为了毁了它们。”乌鸦看向那朵被佩奇拿在手里的花,“……但是,没想到会有海军出现。”
佩奇和海军都算是意料之外的变故,革命军原本就是定在游神会这天发起奇袭,结果现在只能先按兵不动。
但也只是先按兵不动。
制造问柳的工厂和掌握着这项技术的人都必须在今天消失,已经有太多太多的家庭因为这种毒物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二十年了,不能再等了。
“不用在意海军,他们是来抵御百兽的。”将笙歌随手扔回花田的魔女重新向浊下达了指令,她增加了大量的关键词,以免再次出现缺漏的情况,她甚至没有忘记带上乌鸦的目标,“去找子母毒和问柳的制作人。”
“能够制造它们的人,手中有配方的人,知道配方的人,以及配方本身。”
“实验室,工厂,掌权人,获利人,知情人——”
也不知道是哪个关键词触发了这些蝴蝶,属于浊的图阵突然从佩奇的腿侧亮起,紧接着,有大片大片的宽尾凤蝶疯狂的向天空飞去,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佩奇:“……?”
乌鸦:“……!!”
成群结队的墨蝶已然暴露了他们两个的位置,但乌鸦没有在意这些小事,他注视着那些四散的蝴蝶,突然有些心底发凉。
这个国家的人很多,所以很难养,可花之国异常繁华,在缴纳过天上金后依然十分富裕。
收集过Lotto情报的男人知道她这个能力的使用方法,所以他知道这些黑色的蝴蝶是去寻找关键词的,可那些关键词背后的人与建筑却绝不可能有这么多,只除了……获利人。
……这个国家的人……很多。
可这些宽尾凤蝶更多,他们完全可以人手一只。
乌鸦:……
“原来如此。”显然佩奇也想到了同样的事,但她联想到了更多的问题,就比如艾弗里为什么那么抗拒她来寻找下毒的人,又为什么要把解毒跟世界和平联系在一起。
“看来只是销毁工厂和暗线没什么用。”
直面蝶群的魔女抬头望向王宫的方向,她站在这片红与黑之间,直接剥开了那层血淋淋的真相,“笙歌是烧不干净的,只要这个国家还想继续喂养自己的国民,他们就会继续种下去。”
“问柳与花之国是共生的。”
但她要找的是子母毒,而不是问柳,魔女不关心兴奋剂的事。
可她的新朋友似乎不太开心,于是魔女小姐收回望向王宫的目光,转而看向了肩上的乌鸦,“需要帮忙吗?”
“刚好百兽与海军都在,我们可以发起战争。”
“……不,等等,不能因为这件事就让花之国消失。”有些混乱的乌鸦下意识地拒绝了和战争有关的一切,“让我想想……等我先想想……”
“让花之国消失?”答应过黄猿不会再去灭国的魔女也确实没有再考虑过这个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方式,“向花之国宣战又不能解决问题,你们不像我,杀不干净的。”
魔女小姐指向那些遮天蔽日的宽尾凤蝶,“要解决这个才行。”
“花之国的人很多,只有让他们不再依靠笙歌而活,问柳才会死。”
“你们要解决的,是这个。”
第120章
蝶群极快地笼罩住了街道,像是扑面而来的黑潮,即便没有带来实质性的伤害也会令人心生惶恐。
游神队伍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冲散,人们惊慌的躲避着那些怎么看都很不详的蝴蝶,却怎么也逃不过。
每个人的头顶都落下了一只浊,也有少数人的身上落下了第二只、第三只。
被蝶群绕开的卡普放下了手中的啤酒,在与佩奇分别后,海军是按原速度抵达的花之国,所以卡普一行人其实才刚在这个露天酒馆里坐下没多久。
直接进入度假模式的卡普原本根本就没拿这次的行动当回事,在他看来战国纯属多此一举,没事找事。可这群影响到他喝酒的破虫子改变了卡普的主意,“那小鬼又在搞什么??她怎么又开始折腾了?!”
库赞倒是没被影响到,他继续往嘴里送着炸虾片,“这是在找什么全国都有的东西吧。”
可既然全国都有,那为什么还要用找的?
另类的洪灾淹没了整个国家,它像是一个行动信号,迫使原本静止的各方同时行动了起来。
“不是要去破坏工厂吗?快去吧。”朝王宫前进的魔女开始赶人。
“接下来是百兽与海军之间的战争,你们可——”佩奇突然不再出声,她看向那只长在花蕊里的眼睛,跟它对视了片刻,“恶魔果实的能力还真是千奇百怪。”
最没有资格说别人的能力奇怪的魔女目送着那只眼睛变成花瓣飘散,紧接着又发现了逐渐消失的耳朵,“要灭口吗?”
“别,那是妮可·罗宾。”认出罗宾能力的乌鸦及时地阻止了佩奇,“让她知道这些也没什么,她不会多嘴的。”
“……”
突然听到友人之子的名字,感到惊讶的魔女连脚步都停下了。
妮可·罗宾,奥尔维亚的女儿,奥哈拉最后的历史学家,曾劝她多笑一笑的孩子。
今年……应该已经21岁了吧。
重新开始迈步的佩奇回想起了自己曾在佐乌时感到疑惑的问题,她不认为一个受到掣肘的海军大将有足够的精力将最后的历史学家看护长大,所以当时有猜测过还存在着其他的力量加入了这场放养。
毕竟就算先不算别人,光是凯多就已经足够对历史正文感兴趣,而以凯多的性格,他又怎么可能没想过要去将罗宾抢回和之国。
“你们在保护妮可·罗宾?”
“也就是搭把手的事,总不能真的放任那孩子被抓走吧。”被询问的乌鸦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需要保密的,自从Lotto做出将天龙人的奴隶变成百兽的海贼这件事后,她在革命军内部的可争取指数就变得非常之高,连带着军队长们对她的初始好感也非常可观。
“历史正文很重要,世界需要能读懂它的人。”
“世界不需要,是人类需要。”
不符合人类逻辑惯性的话让乌鸦感到疑惑,毕竟人类总是下意识的把自己等同于世界。
佩奇伸手把这只依旧停留在她身上的黑鸟捧了下来,然后又蹭了一手的煤灰。那些黑色让她把原本要说出口的话转了个弯,变成了与之前的话题毫不相关的日常,“把你的煤灰带走,不要弄脏我的衣服。”
她指向那个印在肩膀上的黑脚印,“很难洗的。”
突然被嫌弃的乌鸦:……
展开翅膀的乌鸦在飞离那双手的同时发动了能力,他带走了所有的黑色,“那就祝我们旗开得胜吧。”。
由于马尔科在离开之前又烧了佩奇一遍,所以她现在正处于消失在见闻色里的阶段,但佩奇需要百兽和海军找到她,所以她用了一点物理的手法。
“轰——!!”
有熟悉的蘑菇云在佩奇离开花园后自笙歌身上腾升,那座华美无比的皇家花园就这样湮灭在了奎因的烈性炸药之下。
喜欢使用热武器的佩奇在戒指里囤了很多奎因制造的小玩意儿,她总是能把他的造物开发到令人费解的程度。
依旧在朝王宫前进的佩奇没有回头去看那个被她搞出来的大场面,也没有留在原地等其他人找过来,因为她知道他们的速度都很快,完全可以在她走远之前赶到。
“小王八犊子!!你干什么呢?!!”
佩奇:瞧,她就知道他们会很快。
有拳风裹挟着相当霸道的力朝佩奇的脑袋砸去,但也仅此而已,卡普没有使用武装色。
“嘭——!!”
“——嘶,老爷子,你这拳头够重的啊。”
本就在王城附近的特洛伊第二个赶到,只剩条沙滩裤的绳绳人是用缠绕了武装色的手臂硬接的这一拳,差点没把他震飞。
被抢了工作的流年不满的给了特洛伊一绸缎,然后从他身后探出分束,张牙舞爪的跟卡普示威。
依旧在匀速前进的佩奇回头看了眼特洛伊身上极具特色的花纹,“你去纹身了?”
“哪有这么纹身的,我可是差点被做成琴弦。”继兼职厨师后又开始兼职护卫的俘虏先生用拇指抹去那些依旧在往外渗的血珠——刀刃被涂了抗凝血的药物,他的伤口完全没有愈合的趋势。
他瞄了眼被群蝶荫蔽的天空,同样有些不解,“怎么突然就开打了?咱不是来家访的吗?”
“你不是已经去访了么。”
不打算借助外力的魔女就这样用着被烬称之为比蜗牛还慢的速度一步步往前走着,陆续赶来的百兽与海军就那样随着佩奇的移动而移动着战场,在连花之国本土的水军也加入后,魔女小姐彻底变成了一个移动的台风眼。
各式各样的能力在她附近轮番上演,枪鸣不断,风声亦不断。
或许是因为有佩奇的高调在前,同样陆续开始行动的革命军也不再遮掩,他们几乎是同时引爆了那些分布在不同方向的炸弹,将制药厂炸了个底朝天。
但他们的炸药没有佩奇的威力大,所以只有巨响和灰烟出现在四处,将正在混战的三方都惊了一瞬。
一直没有动用武装色的卡普突然提速绕过了非常抗揍的润媞,他直接展臂搭在了佩奇的肩上,而佩奇也没有躲,“那边干什么呢?”
“在炸问柳的工厂。”
“你的人?”
“不,是你儿子的人。”
“你还认识我儿子?”
“不认识,但我认识你孙子。”
“哈??”
突然在台风眼里聊起天的两个人像是在饭后散步一样,在这一片混乱里过于醒目了。
“卡普先生,请注意形象,不要跟海贼勾肩搭背。”一刀背将佩吉万抽飞的博加特面无表情的提醒着自己的上司,“我不想在第二天的报纸上看到奇怪的谣言。”
而库赞则是自始至终就没加入战场,他双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正慢悠悠地跟在这场台风的后面,也匀速地往前走着,像是在断后。
破坏力最强的四个人都没有动真格的打算,但其他人倒是打得热火朝天,尤其是八宝水军。
“卡普!!”
“八冲拳奥义!无锥龙·无锥钉!!”
有奇怪的人大喊着奇怪的招式名称猛然跃上高空,他用尽全身的力道向下俯冲,并从头部释放出了相当强劲的冲击波。
虽然叫喊的是卡普,但佩奇也在这个袭击者的攻击范围里,毕竟卡普只是私仇,佩奇才是这场动荡的主谋。
“哦!青椒!好久不见啊!”
被杀气锁定的中将呲着一口大白牙,他抬头跟他打招呼,并随手从佩奇的手里抢过颈环扔了过去。
突然被人类使用的流年:???
向来喜欢战斗的中将这一次却没有全身心地投入战场,他偷懒般地抡起了绸缎,“你去王宫干什么?”如果只是帮革命军牵制花之国和海军的兵力,那现在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她没道理非要往王城的方向走。
“这个国家的国王已经尽力了,但他做得不够好,所以我打算去换一个。”魔女小姐用换套衣服一般的口吻谈论着王位更迭的事,“你们又想要正义又想要和平,那就只能用这种麻烦的方法。”
佩奇看向熟练使用流年的卡普,突然很怀疑他是不是背地里偷偷练过怎么使用软兵器,但她也只是随便想想,没有要改变话题的意思,“你觉得正义与和平哪个更重要?”
“那还用说,当然是都重要。”
“这是单选。”
“……”
在卡普陷入沉默的时候,博加特突然朝佩奇发动了攻击,因为位于中心的那两个人实在是过于和谐了。
他真的不想在第二天的报纸上看到奇怪的谣言。
“玛利亚之网~”用蛛网包裹住博加特的玛利亚将他摔在了地上,“玛利亚镇静~”
“你这名字会不会太敷衍了一点。”斯皮德将流樱缠绕在箭支上,在拉满弓弦后瞄准了博加特的眼睛,“这么着急做什么,没看见佩奇大人正在问话吗?”
一刀劈开蛛网的男人翻身挑飞了箭矢,他看向拦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女人,将刀背换成了刀刃——这样也行,这样也算‘正常’。
周遭的混乱没有影响到中间的两个人,知道这枚颈环可以自主行动的卡普直接把它扔下了,他开始活动肩膀——就算有斗争,只要没有伤亡事件发生,卡普就会称之为和平,所以其实这个正在跟随佩奇缓慢移动的战场在卡普看来就是和平的一部分。
“老夫讨厌你这个问题。”他开始压腿,“换个王就是正义了?”
“不算正义,只是阶段性的正确而已。”佩奇伸手叫回因为被卡普丢到一边而开始炸毛的流年,她看向好像要开始进攻的男人,“既然你没有派系,那要不要试试看相信我。”
魔女小姐竖起了她的食指,“我有一个好主意。”。
“轰隆——!!嘭!嘭嘭——嗙!!咚——”
被海军中将一路轰击的魔女被动的加快了朝王城靠近的速度,于是那片围绕着佩奇的台风也加快了前进的速度,三方人马几乎是瞬间便杀进了宫殿里,但与有所克制的八宝水军不同,无论是百兽还是海军都是些大开大合的招式,这也意味着有大批量的华贵装饰被摔得粉碎,那些碧瓦飞甍与雕梁画栋都在极快地坍塌。
颇有些大厦将倾的意味。
可他们必须破而后立,这是啄壳。
“快点住手!!不许破坏王宫!!”
名为青椒的男人及时伸手扶住了被折断的穹顶支柱,“你们是要拆了这里吗?!!”
“是啊。”
用绸缎卷住卡普拳头的佩奇指节微动,直接把他抡向了王城之外,扔得极远。
她看向那个用蔬菜命名自己的人类,“世政不是会对加盟国负责的吗?你怕什么。”
从戒指里拿出《加盟法例解说大全》的魔女将其翻到了讲解世政义务的篇章,她看着那些印在书上的白纸黑字,“这是规则。”
“没有监管人的规则又有什么用。”
有声音在一片吵嚷中由远及近地传来,细高的鞋跟踏在布满裂痕的大理石上,清晰可闻。
“差不多就行了吧,花之国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有碎石从高空坠落,却在砸到来人之前被特洛伊用能力抽飞,未曾伤她分毫。
可公爵大人的视线却没有改变过,她与回身看向自己的佩奇对视着,“开个价?需要多少贝利才能离开这里?”
即将彻底坍塌的大厅开始接连不断地落下碎石,但那些巨大的石块纷纷被绸缎与绳结拦下,有截然不同的防护逐渐在对视的二人头顶升起,宛如横倒的幕布,那是大片的红与黑。
“为什么要保护王族?”手拿法典的魔女有些不解地歪了下头,“你们不是敌人吗?”
“花之国高于一切。”
依旧面带微笑的公爵将那朵有毒的水仙别在了耳后,纯净的花朵点缀在黑发之间,像是在葬礼上落下的白,“我要我的国民活着。”
有越来越多的人神汇聚到她的身边,像是有八方神明来贺。
但被围在中间的人类不知道有人神降临在附近,她依旧无知无觉地站在原地,站在魔女的对面,“从我的国家离开,洪灾。”
被下逐客令的魔女没有移动脚步,最会抓关键词的魔女小姐听见了那个被一带而过的小型假设,“所以只要有监管人存在,你们的规则就有用了对吗?”
将书收回戒指的九点钟用指节抵着自己的下颌沉吟了片刻,“那你觉得,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