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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月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头一回瞧见如此阳刚之躯,竟不自觉地脸色发红,慌乱地闭上眼,哭喊道:“我求你了,放过我好不好?我是京城太傅家的千金,只要你放了我,我阿父定会重金酬谢。”
以往的她是个遇事不慌,性格要强的女子,即便是被易茗星那对母女公然欺凌也不曾落过半滴泪,就算是被山匪绑了,她还敢壮着胆去撕咬贼匪,因为她知道山匪是人,他们想要的不过是钱财和女色。
可这一回,她是真的怕了,因为她看不见此人的面孔,也未曾听他发出过半点儿声音,身上的兽皮似乎在提示着此人和狼群是一伙的。
她压根就不知道这个陌生又恐怖的男子到底是人还是野兽,他要什么?他为何要绑走她?茗月一概不知。
男子一声不吭,单手将茗月扛着走,在他肩上颠簸的茗月哭得眼泪干涸,声音嘶哑,都未能得到他的半句回应。
茗月睁着一双婆娑泪眼,视线穿过他腋下的缝隙瞧见身后的山寨已是冲天火光,房梁一根根的倒塌,山匪的惨叫声像蝼蚁被烧焦时发出的噼啪声,淹没在了火海之中。
她不知是否该庆幸自己是被人扛了出来,而不是变成了一具焦尸。
可是她被一头“野兽”像猎物一样扛在肩上,他捏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这种命不由天,更不由己的感觉让她心灰至极,尤其是看到后边跟着十几条凶猛的灰狼,她吓得连哭都不敢哭出声来。
夜幕已降临,浓厚的云层遮蔽了月光,放眼远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刚开始还有身后的火光照着前路,她依稀能看见一点儿。
走出几百米开外,寨子的大火在她眼里却越变越小,眼前的黑暗则越变越大,直到最后就只能看见零丁火星。
“你要带我去哪儿?”
茗月扯着沙哑的嗓音问了出来,她希望能得到对方的一点回应,就算是死路一条,也想死得明白些。
男子依旧未答话,没有月光的夜晚,前路漆黑一片,几条灰狼走到前方为他开路,其余几条则散在地走在他周围,就像是他的贴身护卫一般,只要四周有一点儿风吹草动,警惕的狼群竖起耳朵,匍匐着身子做出攻击之势。
在发现是一只野兔经过后,它们放松了警惕,反倒以猎食者的心态注视着不远处的猎物。
后方的狼群意图捕食野兔,一直未吭声的男子突然嚎叫一声,那声音高昂悠长,和狼嚎声有九分相似。
而狼群在听见他的嚎叫声后竟然乖乖地放弃了猎物,一个个垂着头,尾随其后。
茗月怔愣了半晌,心中暗忖着,难道说他不答话是因为他不会说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