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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别再说了。各人凭良心作活,反正到了现在,我们不欠他的。至于他欠不欠我们的,看他自己,无所谓。这个人已经和我们全没关系了,我就当,”她的声音有点颤,“他死了。”
雷烨半天没说话,然后叹了口气,“可是,有的时候,我可真发愁,愁这生活。”
袁苗握着她的手,“天无绝人之路,我都不愁,您愁什么?”
“可我们这么要什么没什么的……”雷烨欲言又止。
袁苗笑,“别人都过来了,我们不在乎。我有手有脚,您怕什么?”
“可你现在还拖了个孩子。”
袁苗正色道,“妈,这个孩子是我自己愿意领的,和谁都没有关系。我既然能领他,我就有办法养活他。就像是我能领他,就有办法给他治病一样。”
雷烨反过来握着她的手,两个女人同时感到对方手上的粗糙,雷烨很感伤,“苗苗,如果你爸还在,听见你说这么有骨气的话,他一定会高兴的。唉,以前说女儿当公主养,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本来应该给你更好的生活,没想到却把你牵涉进恩怨。”
袁苗把另一只手也覆盖了上去,“妈,现在也挺好的,也让我看清了平平淡淡的生活是最好的。以前那么不懂事,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体谅你们,可惜,”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我懂的有点太晚。”
两母女静了会儿,雷烨看了看手术室紧闭的门,说,“没想到若安还对我们这么上心。”
袁苗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语气冷淡地说,“是啊。他真是一个负责任的大夫。”
“苗苗……”
“等平平恢复恢复,我们就离开江城。和您一样,我也不想遇见故人。过去的事我一件也不想想,过去的人,最好也一个都不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停了停,她说,“您、平平,就是现在我全部的生活。我自食其力,和过去断的越干净越好。”
知女莫若母,雷烨听懂了袁苗的意思,也没再说话。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护士把平平推出来,袁苗迎上去,一位年轻的大夫说,“手术很成功,病人再过两三个小时就会醒过来,护理知识护士一会儿会和你们说。”
袁苗才觉出腿有点发软,她下意识抓着大夫的手,“谢谢,谢谢。”
小大夫有点尴尬,又感觉到她的份量,松手也不合适,就只好任她抓着,“您不用这么客气,要谢去谢曾主任吧。”
袁苗才意识到没看到曾若安,“他人呢?”
小大夫也张望了下,“哎,是啊,是不是直接换了衣服赶飞机去了?”
平平手术的顺利进行,让袁苗的一颗心落了地。她虽然嘴里说的听天由命,心里却怕的要命。虽然表面上她很轻松,还和平平开玩笑,但她昨晚一宿没睡,如今,尘埃落定,她的脸上也有了笑容。
“妈,您先回去吧,也累了吧。我在这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