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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种本性也没什么不好,只要适度,别发展成真正的恶行就可以。不以自身为标准,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就很优秀。吃苦耐劳不一定具备非凡的意义,吃喝玩乐也不代表虚度光阴。皆是人生旅程中的体验而已。赵琨最厌烦那些又蠢又坏、误人误己、损人也不利己的奇葩。
隔了一天,赵琨去格物学院听了一节道家的选修课。
被道家的“相对论”绕晕了。老子说——“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
先生直接拿了一根竹竿,问大家是长是短?
这竹竿在北方算是很长的了,所以许多学生都说长。也有南方的学生一口咬定这竹竿短。
先生拿起一把戒尺,还没竹竿的一半长,这下所有人都说竹竿长。
先生又拿起一根更长的竹竿,并排放,先前那一根就显得短了。
然后他用特别欠揍的调调说:“以《山海经》中的巨人夸父的身高为标准,在座的都是矮子。以我一岁的女儿为标准,你们都是巨人。从道的立场来看,万物没有贵贱之别,从万物的立场来看,万物都是自己为贵,他人为贱。以世俗的眼光来看,贵贱是客观存在而非主观意识……跟宇宙相比,天地可以像米粒一样小。跟极微极细的微粒相比,毫末也可以如山丘一样大。”
赵琨:道家不愧是人类智慧的高峰。
《老子》只有五千言。可哪怕是同一段话,赵琨每次听都会有不同的感悟,每个先生的解读也都不一样。
不过按照道家的理论,心中动念,就已经有了立场,人有了立场,说出来的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他一个人的偏见。
大约过了十几天,每个院的公开课,赵琨都听过一节。他十分佩服古人,生产力确实拖垮,物资匮乏,科技也逊色了一点点,但创造力惊人,并不缺乏顶尖的人才,有个别超越时代的技艺,现代科技都没法复原出来。
最大的问题在于,国子学实行分院制,目前人人都可以去听的公开课很少,只有法学和儒学。专业课倒是挺多,但各院分开教学,到目前为止,国子学的老师彼此之间还不太熟悉,就像一盘散沙,各搞各的,每个人都是单打独斗。譬如散兵游勇组成的杂牌军,看着声势浩大,在精锐面前不堪一击。